琴聲隨著他的故事結束,昭娣沉默許久。
片刻開口,“阿寧,你該去把她接來的,這皇後之位,給她無妨。”
“不,沒有你之前,皇後之位不過是個身份,可如今,我不想負了你。”
“可,你負了她。”
寧弘揮著衣袖,一手執起茶杯慢品,“愛情裏,總有人會被辜負。”
“那你便確定,寧伯賢是你的兒子?說實話,我覺得他的歲數,不像。”
昭娣陷入沉思,最初見到他時候,他因瘟疫瘦骨嶙峋還以為不滿十四歲,但他恢複了身體後,怎麼看,都比寧弘小不了多少。
“我一開始也不相信,”他放下茶杯,眼裏也是不解,“可是他左臂上的胎記,婁越國皇室中人都會有,這是一種遺傳印記,我,不得不信。”
見昭娣不解,他又解釋。
婁越國建國之初,乃是寧弘祖上一驍勇善戰的將軍所建,寧氏家族都有遺傳病,左臂都有一個黑點印記,病倒不是什麼大病,就是這印記一直消不掉。
直到那寧將軍做了皇帝,繁衍了無數後代,才發現,每個皇室族人都有這印記,這也成了皇室血脈的標準。
婁越國在寧弘這一代一共三子,他也是手刃了同父異母的兄弟後,才坐上的皇位。
“娣兒,你是否覺得我心狠。”
他語氣平淡,沒有一絲波瀾。
“不會,你身為深宮皇子,奪嫡暗算之事,必沒少經曆,為了存活,這也無可厚非。”
至少在這一點,昭娣覺得她和寧弘是一類人。
寧弘卻很訝異,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她,“你當真這般覺得?”
說話間,畢左匆匆趕來。
“君上,出事了。”
寧弘眸子冷冽下來,仍溫柔對著昭娣,“你好生歇息。”
迅速起身離開。
“空芷,”寧弘背影消失後她喊道,見她進來,急忙追問,“你可知發生了何事?”
“主子,是金遼國那個使節,他們竟然將駐守城外的三千兵馬帶進了城。”
“如何進得來,城門無人防守嗎?”
“這也是剛剛發生的事情,那使節竟然把守城門的侍衛都殺了,帶著所有兵馬浩浩蕩蕩進來,嚇壞了長安城的百姓。”
昭娣憤而站起,“竟如此囂張。”
她大步抬起朝著寧弘禦書房走去,空芷金環緊跟其後。
還未進門,就聽到寧弘久違的,帶著森涼寒意的聲音,“區區一個金遼國使節,你們攔不下?”
踏進禦書房,見幾位大臣正跪著瑟瑟發抖。
昭娣歎了口氣,“你們先退下。”
那些大臣沒有主見,紛紛偷偷抬起頭看著寧弘,卻見他眸子也不抬,“皇後的話,聽不見?”
他們嚇得急忙行了個禮便匆匆離開。
“阿寧,別這般動怒。”
她端起金環捧著的茶杯走上前,“先喝點茶,這事,我有辦法。”
寧弘聽到她有法子,便接過茶杯輕輕喝了幾口,正喝著,昭娣已經開口。
“如今三千兵馬已經進城,隨時可能發兵,若是屠城後果不堪設想,”她深吸一口氣,看著寧弘,“咱們必須,來點下馬威了。”
“他之前大抵是在摸底細,眼下貿然帶兵入城,是肯定了我們無法大動幹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