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漸黃昏,昭娣獨自一人走近假山旁,走了幾步,又轉回身想要離開,扶蘇見狀,急忙上前拉住。
“娣兒,你還是怨我?”
昭娣掙脫開那手,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麼怨不怨的,那是你的選擇。”
他眉眼溫柔,像是昭娣融化在他眼裏,“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嫁給了他,本王都不會放棄你。”
她還是歎了口氣,低垂下頭決然轉身離去,隻留扶蘇一人望著背影發呆。
隻是他未留意到,假山另一邊有個人,將所有的話都聽了進去。
半個月後,長安城便傳出,金遼國兩位公主被雪藏深宮,寧弘假借和親之意侮辱他國,一時間流言四起,金遼國兵馬在城外也躁動不安。
暑熱已經過去,殿外正下著雨,裘玥公主正獨自一人跪在殿外的雨中。
殿內,昭娣正陪著寧弘下棋。
他們對於這種事從來不心軟。
裘玥公主渾身潮濕,仍是端莊行禮大喊,“還請君上下旨,讓裘玥為奴為婢,未免流言四起惹得生靈塗炭。”
寧弘置若罔聞,昭娣卻在沉思。
見她遲遲不落下一子,伸出手揮了揮,“娣兒,你怎麼了?”
昭娣將手中一把棋子重新倒回去,拍了拍手,“阿寧,你不覺得怪異嗎。”
“這流言,定是她散播的。”
“可我不懂,她為何執意要為奴為婢,這樣的謠言都完全可以讓她做個妃子了。”
寧弘也沉默了,此事確實怪異,這樣的手段,卻偏偏甘願為奴,別說昭娣,就是他也想不通。
沒多久,殿外傳出呼喊,“不好了,裘玥公主暈倒了。”
他們相視一眼,吩咐公公們將裘玥抱進來,昭娣將手搭上她的手腕,“是高熱,不僅是淋雨受了風寒,好像還發病了。”
她吩咐宮女先給她換下衣服,片刻慎歡也趕了來。
“慎歡公主,不知你皇姐是否有家族疾病?”
她一愣,一副猛然想起的樣子,轉過身對著唐安,“你快出宮去,皇姐的藥忘記帶了!”
“是!”唐安一陣風一般離開。
見他離開,她才對昭娣回話,“皇後娘娘不知,我皇姐從小受過風寒,後來就落下了疾病,若是受了凍,便會發病,不及時服藥的話,恐有性命之憂。”
“這種病,怎麼和阿寧那麼像。。。”
昭娣低語,但說不上哪裏怪怪的。
她重新為裘玥診脈,吩咐金環親自煎藥,先讓她的高熱褪去。
到了半夜,唐安才風塵仆仆回來,見所有人都沒有散去,急忙將藥捧上,昭娣一把接過,剛要喂,卻被裘玥製止。
“皇後娘娘,我知道你心腸好,不忍我一個公主為奴為婢,可是,我是奉了和親的旨意而來,父皇說,若是君上不願收下我,便做一奴婢以表誠心,否則,這命,不要也罷了。”
金遼國公主若是死在長安城內,恐怕會直接讓他們發兵攻打。
可見裘玥聲淚俱下楚楚可憐,昭娣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眼下,先保住命算了。
“好,公主若是願意屈尊,本宮讓你為奴婢便是,先吃下藥吧。”
她終於吃下,帶著感激望向昭娣,“謝皇後娘娘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