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醒時,發現已是朦朧深夜了,所幸金環懂她的脾性,早就悄悄在屋內點上了昏暗暗的蠟燭。
和著微弱燭光和月色,昭娣發現身旁的美男子。
小心翼翼地趴在他胸膛上,纖手伸出食指,指腹自他眼角延至下巴,摸著觸手生滑。
從前她以為,扶蘇已經是這世間最美的男子了。
那般溫潤如玉,眉眼都透著微微鳶尾花香。
可是她見了寧弘才知道,這世間,竟有如此的嫡仙男子,肌膚光滑生得皎潔,彎眉如刷漆,眼眸像精雕細描過的,自眼角流溢出風情來,那高挺的鼻梁,伴著薄唇的性感,滿臉都寫滿了妖孽風情與精致。
可惜這性格,與扶蘇截然相反。
昭娣不免想著,若是二人都成了自己夫君,既不是穿越這些年來一大美事。
咬著手指看著寧弘的睡顏,昭娣忍不住貪婪笑著,這下連裝睡的寧弘也忍俊不禁了,“怎麼,這麼喜歡為夫嗎?”
“你又醒了,每次都在裝睡。”
昭娣白了他一眼,赫然起身,纖手梳理著長發時,卻被他大手摸著頭,整個人就恰巧被他的臂彎摟進,“娣兒,你可願,真正做我的娘子?”
寧弘湊近,鼻尖薄氣噴灑在她臉間,惹得她臉蛋一陣微熱,心跳都加快了幾分,如此貼近這樣一個男子的胸膛,那張精致的麵容就近在咫尺,換了別人也難免抵擋。
她的手頓住,卡在發絲裏,隻是低垂著頭不敢讓寧弘看見神情,聲音微弱透著沒底氣,“我覺得,無論你還是扶蘇,都做朋友好了,眼下,這麼多事。。。”
“你竟是這般想的?”他語氣焦急,又蒸發著失望,“可你從未抗拒過,我喚作你娘子。”
“原是,當玩笑話聽的。”
覆在頭上的玉手頹然落下,那雙寫滿風情的眼眸,染上一層失落的薄霧,他在她眼裏,竟是個,玩笑麼。
對於兩個人的情誼,她溫昭娣此刻,隻想逃離。
空芷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聽見了門外的聲音,昭娣如獲大釋,立馬飛身下床,“空芷,怎麼了?”
她推門而進,“主子,我派去的人有了消息,那扶紳翎給呂太傅送東西去了。”
昭娣猛然點了一下頭,“那好,準備一下,我們即刻出發。”
再回過頭,卻見床榻上已經空空如也,殘留微薄的餘溫,而寧弘已不知在何時離開了。
那一瞬間,昭娣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見到昭娣望向床榻的失落,空芷有些擔憂,“主子。。。”
那帶著纖長睫毛的眼眸驀然垂下,“沒事兒。”
今夜未免會有糾紛,她換了一身幹練的衣裙,這幾日,她覺得身上的毒又嗜了三分,隱隱作痛的時候越來越頻繁了,隻是人前一直忍著沒有表現出來,雖一直用公良子留下的藥控製著。
但餘量不多了。
這藥,是上古時期,遠古檮杌的屍身被分解煉藥,公老祖上一直世代相傳,且隻傳徒弟不傳後代,於是傳到公良子這裏,就私自給昭娣用了。
能用這般稀罕藥物,可見昭娣身上的毒多嚴重,昭娣不是沒有想過,萬一用完了該怎麼辦,可如今此題無解,她隻好走一步算一步,也不敢與旁人說起此事,別的不說,就光是金環那性子,定是坐不住的,要是惹得這個小丫頭終日以淚洗麵,也不是她想看見的。
馬車驅使在呂太傅府上的不遠處,為了避免被發現,昭娣帶著空芷悄然混入府中。
二人纖細身姿隱入夜色裏,就著花園假山樹木遮擋。
恰巧,遠方亭子內,呂太傅就在和扶紳翎交談。
昭娣和空芷對視了一下,正疑惑間,不知該如何接近,昭娣被身後一人捂住嘴,感覺到動靜,空芷猛然轉過身,一劍駕於身後人脖頸上。
“噓,是我。”
那人於樹木間淡出,月色灑下。
鳶箢鬆開了捂住昭娣的手,偷摸著看看了四處,眼神堅定地看著昭娣,“請隨我來吧。”
鬆了口氣的空芷,連忙小心收起劍,跟著一同前去,三個人隱沒於茂密的樹林間,輾轉幾處,繞到了亭子後,雖然還有一些距離,但如此靜謐的夜色,呂太傅與扶紳翎的談話已是清晰可聞。
扶紳翎很是狡猾謹慎,即使是這樣的一個夜色裏,在守衛森嚴的太傅府上,仍然選擇身披鬥篷連著黑帽,整張臉都若影若見看不真切。
“怎麼樣,考慮好了嗎?”
他的聲音冷冷的,身形一動不動,隻是正對著呂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