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1 / 3)

“這話說的見外,如今汪實初也收你為徒,怎麼說,也該都是自家人了。”晚敬邀她坐下,親自斟茶,眉眼略帶閃躲。

昭娣見了,也不多語,淡淡接過,一飲而盡,驚異道,“此茶倒是甚好,香得很。”

開了茶館後,昭娣經常留意各式茶葉,已能約莫品出大部分茶葉品種。

寂寥空蕩多日的太妃宮中,怎會有,如此上好的尊品茶葉。

“你喜歡便好,”晚敬沒覺察的她話意,又為昭娣倒了一杯,這才詢問道,“你今日突然前來,可是發生了何事?”

“倒是沒有,師父擔憂你,讓我來看看。”昭娣邊喝著,茶水口齒留香,眼眸偷偷留意四周。

晚敬尚未發覺,隻是撚起絲帕輕輕擦了擦臉頰,略帶思鄉神色,和一抹猜不透的神情,“是我的不是,沒能為家族分憂,這皇後做的,倒是失敗。”

先皇在位之際,曾是太子爺之母為後,一時寵冠後宮,晚敬於選秀進宮一年載。

不曾奪得恩寵。

此後太子爺之母突然暴斃,後位懸空已久,不想朝臣紛紛舉薦當寵各宮娘娘時。

晚敬脫穎而出,一躍,成為新後。

當中曲折經過,尚無人知曉。

幾番寒暄,昭娣已然感受到了她的生疏,想起方才一掠而過的黑影,恐有新後台。

無意多語,隻離開晚敬寢殿。

走在出宮路上,昭娣微側頭,眼裏複雜神色,“空芷,你說她是不是,已經另擇其主?”

“主子,那掠過的身影,像是個男人,恐怕,你的擔憂沒錯,”空芷也警惕看了看四周,對著昭娣麵色凝重道,“晚敬曾是皇後時,能屈能伸手段高明,她不比常人,有時候隱忍,甘願屈尊降貴。”

說話間不時經過一批批太監宮女,紛紛對昭娣行禮,待走後,空芷又說道,“倘若她另擇新主,極可能站在主子的對立麵。”

“那你說,”昭娣步伐繼而緩慢,隨著言語踱步,“那些朝臣,該是如何?”

空芷沉默,這些,她卻不懂。

經過鳳鸞宮,她停下了腳步,回首凝視那緊閉的殿門,一旁院子的小方土地,種植著各式草藥,尚未枯萎,似有亭亭如蓋之勢。

傷神間,空芷突然覺察鳳鸞宮內有人,一把拉扯昭娣,二人衣衫翩飛,躲於一旁。

昭娣緊靠著牆壁,微微偷瞄。

鳳鸞宮殿門打開,是寧弘。

他手執精美的酒壺,纖長蜿蜒的壺口倒出烈酒,滴滴入喉。

一身慵懶裸露胸口玲瓏線條的衣衫,散漫坐於台階,碩大綿長的衣擺鋪散著,也蓋不住他一身嫡仙氣。

此時在寂寥空蕩的鳳鸞宮,他慵懶傷神,淒美如畫。

揚起頭,抬起玉臂廣袖飛拂間,烈酒入喉。

微微探出一頭,隻見不遠處寧弘神色迷離,再無當年樹上紅衣飲酒少年之姿。

微露的一隻眼眸,絕美無雙,潸然淚下。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昭娣常常在想,如果一開始她穿越的不是長安王妃身上,會不會不再與寧弘這般糾葛,對於他,自有那般情意。

可夾雜鳶尾花香而來的扶蘇王爺,三番四次出生入死,率先入了她的心。

若不是當年,他尚在情深意切時娶了媚娘,昭娣絕不會絕狠放下他,當年,愛有多深,傷便多重。

她終不忍再看下,衣袖遮手,緊擦去淚痕,倉皇離開,徒留一頭金釵流蘇搖曳晃動。

回了憶娣間,她便緊閉屋門不出,扶蘇無奈,從窗間躍下。

房內蠟將用盡,昏暗暗間昭娣也未發覺,隻呆愣愣在梳妝台前,一下一下梳著左肩發絲。

扶蘇看著她,撚起隨身帶來的糕點,從身後懷抱,遞與唇間,“餓了吧。”

嬌軀一震,被猛然拉回神,看著銅鏡裏模糊不清的扶蘇,“你怎麼進來的。”

“自然是走進來的,”他將糕點貼著昭娣唇瓣,“吃點東西。”

乖巧張開嘴,酥脆的糕點入口即化,齒頰留香,很是勾人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