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中的火把增加了許多,昏暗暗的地方已經大半明亮,瞥見一旁方桌,擺滿剩餘的好酒好菜。
再度來,他們沒了先前的戾氣,見到昭娣身後的女子們,些許將士震驚又是不敢相信。
他們從人群中猛然站起,繼而不帶一絲猶豫衝過去,緊緊摟抱住妻子子女。
“你們。。。你們怎麼來了。。。”沙啞的聲音毫無肆憚透著驚喜若狂。
隨之一陣英氣的女聲,“是這位姑娘接我們來的,她還說,會私自放走你們。”
幾對夫妻們寒暄著差不多的話,這時將士們紛紛看向昭娣。
她清煙一般惆悵的眸子不看向眾人,“我向來不喜脅迫,你們草原兒郎的骨氣,我也不該泯滅,”深吸一口氣,朝著地窖門口攤開手,“諸位請吧。”
已經有不少將士紛紛站起來欲走,有的人還在猶豫,場麵一時淩亂,正欲走的那些人回過頭,看著留在原處的人。
而那尚未移動身姿的人,看著他們也在糾結走與不走。
空芷握緊了劍,緊張看著他們,又瞥見昭娣神情自若的模樣。
那首領端坐,目光明澈緊盯昭娣。
突然,一婦女身旁的男童捂著脖子,一張隱約透出英氣的小臉露出痛苦的模樣。
婦女大驚,跪下身子看著他,“月郎你怎麼了?”
他搖了搖頭說不出來話,紅了的雙眼憋著不滴出淚水,隨即口中漸漸流出鮮血。
嚇壞了婦女,她摸著男童的臉,一旁的將士也急了,頃刻跪下,“月郎你怎麼了!來人!有沒有太醫!”
月郎已經昏迷在將士懷中,昭娣猛然一拂衣袖半蹲在他麵前,牽起他的小手不經意觸摸到手心的繭子,內心驚訝之餘,還是鎮定下先為他診脈。
見她如此有模有樣,將士不免疑問,“你懂醫?”
她凝神診脈無心理會,一旁空芷這才替她說道,“我家主子不僅是長安城神醫公良子的徒弟,也是宮中禦醫汪實初的弟子,其醫術可謂精湛至極。”
將士似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眼裏一陣靈光,“你若救得了我兒子,我甘願留下聽命與你!”
抬起眼眸,是淡漠的神態,“這倒不必,救人是我的醫職,無須你等價交換。”
不給他多餘說話的機會,命令空芷將月郎抱起,婦女和那將士單獨走出了地窖。
徒留一群茫然和擔憂的將士們,隻是首領看向昭娣的背影,更深的眸色狠了狠。
一路上直奔空餘的房內,小心翼翼地安放好他,昭娣才對那婦女問道,“在來之前,他可曾食用過你未曾食用的東西?”
她斂下眸子思慮,額頭間都是緊張的汗水,將士在一旁緊緊握著她的手給她安慰。
猛然抬起眼眸,帶著一絲不確信,“慕楓將軍大軍入境之前,我國國主曾賞賜過他一杯馬奶酒!”
屋內頓時沉寂下,三個人各有所思。
轉回身坐在床沿邊,空芷從藥箱子裏取出穩固根本的藥丸,昭娣親自給他服下。
將士上前走了幾步,看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小人,“你給他吃了什麼?”
沒有回頭,仍是翻開月郎的眼皮檢查著,“保命的藥丸,就算解不了毒也不會讓他有性命之憂,你們金遼的毒藥我不懂,解毒還得需要點時間。”
婦女焦急道,“你是說,他,他中了毒?”
“不錯。”昭娣確信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猶豫片刻,她終於回過頭看著二人,隱約一股試探的意味,“月郎像是中了蛇毒。”
“蛇毒...”婦女喃喃,又猛然抬起眼眸驚恐道,“金遼草原常有曼巴蛇出沒!其毒甚烈,尚無人能生還...那...月郎!”
她哭著撲到月郎床榻前,搖晃著昏迷的身姿。
昭娣攔住她,語氣雲淡風輕,“你放心,他中的毒並不嚴重,還有的救。”
踱步至窗邊,她靜靜看著屋外。
曼巴蛇她曾聽慕楓提起過,這種毒性甚烈,一般人難以存活,這個年代更沒有血清,基本無藥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