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答案,所有的羌族頭人都是一個感覺,那就是難以置信,但是在接受這個現實之後去思考,卻發現貌似每一次羌漢衝突,都不是締結契約的那些部族和漢室之間引起的。
甚至說的過分一點,那些和漢室締結契約的部族在發現羌漢矛盾之後甚至還左右奔走,盡可能在協調,但最後少不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羌族和漢室之間的那根弦繃的太緊了,所謂有點風吹草動,就會繃斷,然後雙方肯定開戰。
至於締結契約的那些個部族為什麼沒有首先和漢室發生衝突實在太簡單不過了,對於這種首批投靠過來的部落總需要做一個樣板,給後來人予以自信,怎麼可能亂來,自然不可能出現衝突。
當然這些話荀攸是不可能告訴這些羌人頭人,他現在隻是誘導性的將羌人引到他需要的思考角度而已。
有了這麼一個事實之後,所有的羌人頭人對於以前接連不斷的衝突都有了一定的理解,原來不是漢室不講理,而是我們雙方根本沒說清楚。
零羌和漢室締結的誓約,零羌肯定遵守,而漢室也同樣遵守,但是別的部落可不知道這些啊,該怎麼做就怎麼做,而漢室弄不明白零羌和別的羌族的區別,自然要求那些部落也遵守,如此矛盾自然出現了。
荀攸的話雖說有偷換概念的地方,但是大致上還是很有道理的,至少這麼短短一瞬間羌族頭人是不可能尋找更正確的答案的。
這個回答讓所有的羌人頭人都站在了一個同樣的角度,看問題的統一性高了很多,也同樣明白這件事該怎麼解決,聰明的羌人頭人已經開始看向任羌王馬超了。
就如之前荀攸話中特意的暗示一般,羌族每一個部落的頭人都明白,他們任何一個部族和漢室都不對等,他們和漢室締結的契約其實隻能約束他們自己,而不可能約束所有的羌族。
問題是對於漢室來說,約束一個部落的契約實際上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他們需要的是約束整個羌族,或者大多數羌族的契約。
羌族部落以前和漢室簽訂的約定一直都是以自己部落簽訂的,而漢室則認為是和整個羌族簽訂的,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玩意,根本就是雞同鴨講。
沒一個部落能代表羌族,那就是當時羌族的實際情況,守衛祖地的大長老也不能代表羌族,他們代表各自的部落,最多他們的部落更強大一些,但是他們無法代表一整個的羌族。
任何一個獨立的部落不會讓其他部落代表自己,畢竟這代表著臣服和依附,同樣也不會有任何一部落去代表非自己臣屬的部落,因為這意味著挑釁。
唯一一個能代表羌族的隻有羌王,同樣能代表漢室的也隻有漢天子,或者假節鉞的丞相。
也就是說現在要締結一個羌漢和諧共處的契約,一個不是以武力為保證,而是以信任為約束的契約,必須要由羌王和漢天子來簽署。
馬超雖說並不聰明,但是到了這種情況,哪裏還能不明白法正的棋路是怎麼走的,他現在是羌王,締結這個契約橫豎都繞不過他。
天子現在雖說已經脫出牢籠,但大權依舊旁落,馬超作為羌王締結這個契約,對於劉協的聲望有著極大的好處,天子雖少,然則登基不久便做出這種利國利民的決策,可以說瞬間就給劉協鋪平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