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靜靜的等了片刻，見林白藥沒再什麼，放輕腳步，悄無聲息的退回房內。
……
第二上午，林白藥和曹備碰頭，然後聯袂前往電視台。
東江市電視台總共有兩個頻道，一套新聞頻道現在活的還行，二套民生頻道很多欄目組多屬於自收自支，全靠著補貼苟延殘喘。
市縣級電視台的生存其實一直是個大問題，98年好歹還算可以，因為娛樂節目匱乏，看電視的人多，也就有廣告和各種點播收入。
到了後世，資訊大爆炸，新媒體自媒體橫空出世，加上文化事業改革推進，市縣級的電視台再無出路，長年累月發不出工資屬於常態。
曹備帶林白藥拜訪的是市台二套的欄目部主任，姓黃，大腹便便，見到曹備倒是很親熱，聽他出來意，故作矜持的道：“這個，老弟，現在台裏有規定，事難辦啊……”
曹備不悅道：“這點事，有什麼難辦的？黃哥，我可是和朋友誇了海口，電視台沒你辦不成的事！”
“擱以前，肯定二話不給兄弟你辦了，可現在不比以前啊，局裏要改製，台裏要換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黃哥，我可是給節目拉讚助來了。這位林總願意掏三千塊錢，隻用十點檔的《東江夜話》做個二十分鍾的訪談，電視台播出三次就成……《東江夜話》都快大半年沒開張了吧？三千塊，好歹能給欄目組發一個月工資……”
“老弟，這不是錢的事，裏頭比較複雜……”
曹備還要再，被林白藥拉住，笑道：“既然難辦，那就不是一兩句能清楚的。馬上中午了，黃主任工作再忙也得吃飯不是？賞個臉，咱們一起吃頓便飯。”
所謂吃拿卡要，雁過拔毛，是風氣使然。黃主任是事業編，就算二套收益不好，他的工資也不會少一分，所以這確實不是錢的事，因為三千塊給《東江夜話》發工資，又關他毛事？
他可不是總監……
黃主任看看表，拍拍頭，道：“哎呀，怎麼十一點了，也確實該吃飯了……那，就讓林總破費了。”
林白藥笑道：“和黃主任交朋友，什麼破費不破費，太見外……”
一頓飯吃下來，林白藥和黃主任言談甚歡，事後塞了五百塊錢的紅包，黃主任頓時改了口風，歎道：“欄目組做節目不容易啊，上上下下多少張嘴要吃飯？可二套是生不足，覆蓋率低，收視不好。就《東江夜話》，訪談有深度有溫度有廣度，但沒人願意砸錢打廣告。還是林總慧眼識珠，堪稱我們欄目組的及時雨……這樣吧，我做主，也別三次五次的摳摳索索，五千塊，一個月內，給你輪播八次！”
“黃主任爽快，好，那就這麼定了！”
林白藥敬酒，曹備陪同，三人一飲而盡。
“黃哥，幹脆再麻煩你一件事，有沒有熟悉的報刊編輯給介紹？”
酒桌上最容易拉關係，幾輪喝下來，黃主任變成了黃哥，美女叫哥邦邦硬，朋友叫哥耳根軟，黃主任拍著胸口應承：“事，日報的，晚報的，電視報的，青年報的……沒我不認識的，吧，想要哪家給兄弟捧場？”
林白藥原本隻想找幾個報紙炒作一下，不過既然認識了黃主任，有關係不用過期作廢，幹脆搞大點。
“日報就算了，晚報吧，偏民生娛樂一點，適合。”
“行，我去打個電話，現在叫人過來。”
這次不用林白藥吩咐，曹備喊道：“老板，加幾個菜……”
晚報的編輯姓李，話辦事沒有文人的迂腐，反而透著比黃主任更通達的精明，他聽了林白藥的意圖，直接問道：“有照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