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戲很簡單,放大與生俱來的欲望,掙脫道德秩序的束縛,跟著你的本能走,誰都可以演好一個囂張跋扈的有錢人。
為了爭搶這家越州著名會所的名角陪客,林白藥和某個地頭蛇起了言語衝突,兩人麵對麵叫起了價。
最後林白藥硬是砸出八萬真金白銀,刷新了會所單場點單新紀錄,請那名角陪唱了三首歌,然後洋洋得意的離開。
真??一擲千金!
名角感動的當場就濕了,發筆橫財固然高興,可更高興的是,從今晚起,她的身價就要飆升了。
這跟古玩界先請專家估價增值一波,然後拿去拍賣行找托高價拍下,再增值一波,把一張破畫從一千塊飆升到一千萬,是同樣的套路。
然而,花了八萬,隻唱曲,不給睡,對地頭蛇而言,傷害性不強,侮辱性極大。
於是,第二天上午十點多,林白藥剛到公司樓下,地頭蛇帶著七八個兄弟拿著棍棒圍了過來。
危急關頭,魏中天神兵天降,指使手下趕走了地頭蛇。
所謂蛇,有大有小,如果魏中天是蟒,這個地頭蛇就是小竹葉青,不值一提。
接下來順理成章,林白藥對魏中天十分感激,加上燕山人居中說合,兩人關係一日千裏。
不是那個動詞的“日”,是原本意義的名詞的“日”。
“魏總,我來越州不久,能認識你這個朋友,算是沒白來。”
魏中天道:“林老弟太見外了,不嫌棄的話,叫一聲魏哥,咱們以後就是親兄弟。”
“魏哥!”
林白藥倒杯酒,端起來,道:“我這人直脾氣,誰對我有恩,我必掏心掏肺的報答,以後有用得著兄弟的地方,盡管開口,凡我能做的,絕不二話。”
魏中天喝了這杯酒,抹下嘴角的酒漬,苦笑道:“老弟,別說哥哥太著急,實在是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你得拉哥哥一把。”
林白藥正色道:“魏哥你說話。”
他扮演的是離開家族、自主創業、涉世不深的年輕人,雖然有才幹,也夠聰明,但在魏中天這種混社會的人精眼裏,實在很好拿捏。
熱血,衝動,講義氣,容易上頭,昨晚為了一個陪酒的竟然砸了八萬,一方麵說明確實有錢,另一方麵說明也確實年輕。
對付年輕人,隻講利益是不行的。
如同上次酒局,燕山人用先天位為誘餌還留不住他的人,今天卻因為驅趕幾個小混混的恩,就能坐下來稱兄道弟。
燕大師果然神算!
“老哥的生意最近遇到點麻煩……”
酒過三巡,耳酣麵熱,魏中天見氣氛到位,也不藏著掖著,把目前的困境說了說,手裏壓著一批貨,由於大環境的原因,沒辦法在合同規定期限內交付。
若是違規,事前投入的成本,事後大批違約金,以及信譽的喪失,會徹底摧毀天際國貿。
他懇求林白藥通過奧門那邊的關係,幫忙找一條安全出關的路。
林白藥略顯躊躇。
魏中天察言觀色,故作悲壯的道:“兄弟要是為難就算了,大不了我傾家蕩產,從頭再來過。”
林白藥大受震動,醉醺醺的俊臉漲得通紅,拉著魏中天的手,道:“魏哥說這話就是瞧不起我,你和燕大師稍待,我現在就打電話……”
說著掏出手機,撥給燕山人提前安排好的人,打開手機外放:“喂,明叔嗎?”
“啊,是九少,您在越州還好嗎?”
電話那頭傳來激動又壓抑的聲音,把久別重逢卻又不能過分暴露情感傾向的大族管家形象演繹的淋漓盡致。
一句入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