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時還在繼續追問:“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重要嗎?”
林白藥道:“你若選擇這次入局,一是會暴露自己,引火燒身,讓京國柳發現過去這麼多年,你還在處心積慮的密謀複仇。二是苦心積攢的財力會損耗殆大半,沒有了錢,怎麼可能完成你的複仇計劃?反而會因為缺錢,一步一步落入京國柳為你準備的陷阱,最後萬劫不複。”
墨染時道:“你懂期貨嗎?零和博弈,一方賺,必然一方賠,多空雙方不怎麼可能兩敗俱傷?”
按常理確實如此,可明年一月份發生的事,是世界期貨史上絕無僅有的一次例外,也直接葬送了綠豆期貨這個品種。
隻不過在九八年,沒人可以預料到會發生這種匪夷所思的結果。
林白藥勸道:“墨老板,你是聰明人,應該能看到京國柳如日中天,遠不是你複仇的時機……”
墨染時打斷他的話,道:“我承認,你了解我很多內幕,但你不明白,正因為京國柳如日中天,所以我必須盡快動手,再耽誤幾年,京國柳愈發壯大,希望會更加渺茫。”
“花無百日紅,沒人能永遠走運,隻要等,總能等到機會……”
“等?”
墨染時大笑,笑聲淒厲如冬日不該有的蟬鳴,道:“林白藥,我孤身無依,隱姓埋名,藏在越州五年,終於等來了京國柳南下和月子門、春陽柳開戰。月子門根深蒂固,春陽柳財大氣粗,又有陽南幫頂在前麵,可以調動正府資源為奧援,若是錯過了,今後還怎麼可能等來這樣量級的盟友?且期貨市場動輒數億數十億的折損,一擊致命,足以把京國柳徹底摧毀。最合適的盟友,最合適的戰場,你告訴我,這不是最合適的時機?”
“你還有我,我會幫你……”
墨染時望著他,搖了搖頭,道:“我曾經信任過你,很抱歉,今後不會了!”
其實林白藥早料到這樣的局麵,因為從墨染時的角度考慮,確實如此。
所以他心知無法用言語說服,故不惜動用非常手段先斬後奏。
這會的勸誡,隻是盡最後一點努力。
林白藥站起身,道:“我會聯係司馬錯,讓他暫停籌集資金,並不再參與這次的綠豆期貨之戰。請墨老板在這裏安心住一個月,事實會證明,我到底可不可以信任。”
墨染時的聲音變得冷酷,道:“林白藥,我勸你再好好考慮一下。現在放了我,我們不再是朋友,看在念兒的麵上,我們也不會是敵人。但你膽敢壞了我的事,我不保證,你會遭受什麼樣的報複……”
林白藥轉身離開,道:“如果你說的是封爺,他現在正待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這次事了,我再向兩位賠罪。”
墨染時沒想到以封爺的身手也會著了林白藥的道,知道說什麼都不會讓他改變主意,頓時萬念俱灰,靠在沙發閉上了眼。
老天爺為何這麼殘忍,給了絕望中人以希望,卻又在希望即將到來的時候,再次把她打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