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砰!
屋子裏的瓷器、花瓶、擺件砸碎了一地,何銘雙手死死按著金絲楠木的桌麵,眼睛全是密密麻麻的血絲,沉重沙啞的呼吸聲像是受傷的老虎困於漫天飛雪中發出的憤怒的嘶吼。
“為什麼會這樣?你說,為什麼會這樣?”
何銘不理解局勢怎麼會突然急轉直下,指著兩名心腹破口大罵。
被罵的心腹低著頭不敢言語,等何銘發泄完了怒火,其中一人叫鄧坤的,壯著膽子道:“這事鬧的太大,捅到天了。咱們事前也沒想到趙合德和林白藥會有這麼硬的背景,準備不足……”
“準備不足?你他媽的倒是準備足點,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何銘抓起手邊的硯台扔了過來,鄧坤還怕砸的不準,更惹何銘生氣,故意用右臂去接,忍著痛挨了這下打,賠著笑沒再說話。
另外一個叫吳世章,顯然比鄧坤受寵,說話也大膽,道:“老板,見好就收吧!大領導發話,總局那邊也沒轍。咱們現在收,還是平手的局麵,再拖延下去,怕是要丟份……”
何銘惡狠狠瞪著他,手裏抓著的茶杯到底沒有扔過去,慢慢的也冷靜下來。
這話不假,大領導發話,通過稅務來整星盛已經不可能。
這時候收手不丟份,誰能和大領導剛?再說了,能把事鬧到大領導出麵,說出去也是長臉的本事。
“那就這麼算了?可老子咽不下這口氣……”
“當然不能這麼算了!”
鄧坤見吳世章的待遇遠超自己,心裏頓時破了大防,咬牙一發狠,向何銘獻了條毒計。
何銘顯然被他說服了,猛的擊掌,站了起來,道:“好,就這麼辦。”
吳世章極力勸阻,道:“老板,我建議再等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手頭沒有能讓對方徹底翻不了身的鐵證,……”
鄧坤不爽了,你大爺的是看不得我好啊,打斷他的話,笑道:“吳總,我聽說昨晚你那個在秦台市工作的表弟進京了?你帶他去凱蒂酒吧玩到大半夜,丫的不會是來做說客的吧?我怎麼覺得你今天拚命長別人誌氣,滅老板的威風呢?”
“鄧坤,你別給我扣屎盆子,我表弟在秦台工作又不是在越州,犯得著找我當說客?”
“秦台不也是蘇淮的嗎?連蘇淮的副省都進京到處疏通關係,找到你吳總的表弟,也不是不可能。四九城誰不知道吳總是老板的心腹,說的話能當老板半個的家?”
吳世章暗道壞了,他最了解何銘,別看平時對他十分信任,可實際上最是多疑。
鄧坤這狗雜碎怎麼知道表弟來京了?
難道在我身邊安插有眼線?
太陽你姥姥!
“老板,鄧坤向來嫉妒我,他的話隻能糊弄三歲小孩。如果我表弟真是來當說客的,我偷偷藏著他還來不及,怎麼會明目張膽的帶他去凱蒂玩女人?還有,我跟著老板這麼多年,吃香的喝辣的,既不缺錢也不缺女人,社會上人人給麵子,幹嗎要吃裏扒外?”
何銘容色稍霽,手裏的茶杯又扔向鄧坤,罵道:“別聽風就是雨,整天就他媽的知道搞內訌,趕緊想想你的那個計策,找誰去辦妥當?”
鄧坤心裏苦,躲又不敢躲,換了左臂去接,疼的直接霍霍了吳世章祖宗十八代,臉上卻還是諂媚的笑,道:“老板放心,我保管安排的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