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藥匆忙而去,又匆忙而回,先用碘伏細心的擦拭,然後包上薄薄的紗布,還貼心的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道:“妥了!”
隗竹微微笑道:“其實我沒這麼嬌氣的……”
林白藥嚴肅的道:“平時你怎麼樣我不管,這次是因為我受的傷,我就得負責到底。”
“是嗎?”
隗竹突然道:“那天晚上的事,你準備怎麼負責?”
林白藥愣住了。
雖說強吻的第二天在走廊裏遇到隗竹,他說的話已經很直白了,但是還沒有隗竹這會說的直白。
難道這段時間她躲著自己,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在仔細思考兩人的關係?
“怎麼負責呢?”
林白藥決定先扯淡,給腦子反應的時間,道:“那要看你怎麼理解吻的意義了……”
隗竹的唇角流出笑意,道:“哦,你說說,我聽聽看。”
“著名哲學家喬治?巴塔耶說過, 愛情和情欲之間存在一個斷層,它們一個屬於柏拉圖式的精神,另一個屬於卡薩諾瓦式的肉體。而接吻,則彌補了精神和肉體之間的斷層。它是純愛的象征,卻又不失身體的欲望。同時,接吻這個行為屬於純粹的瞬間,接吻的雙方無關身份、地位、性別,無關二人的過去與未來,這個美好的瞬間在此時此刻發生,同樣也在此時此刻結束。在這個行為中,人們並不會在意它的延續……”
換句話說,我親你的時候是純愛,擦完嘴就不認了。
哲學家全是渣男!
隗竹挑了挑眉,道:“所以呢?”
“所以我與哲學家不共戴天!”
林白藥喊完口號,心裏已經有了主意,道:“出去走走?”
“好!”
隗竹沒有反對。
夏天的夜晚總是充滿了生活的樂趣,樹叢裏的蟲鳴,池水裏的蛙聲,吹過三色堇花瓣的清風,踏在林間小道的腳步,以及拉長的接近依偎的身影,再平靜的心湖,也會泛起微微的波瀾。
兩人繞著小區優美的綠化走了一圈又一圈,彼此沒說一句話,卻並不感覺到任何的尷尬,反而於濁世之中寧靜致遠,煩惱盡去。
終於,駐足。
青天中道,萬裏浮雲,唯有那輪明月高懸,孤獨又皎潔。
“今晚月色真美。”
隗竹抬頭,癡癡的道。
林白藥隨口接道:“風也很溫柔。”
隗竹回首看他,道:“你什麼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
林白藥笑道:“夏目漱石的書,我看過的。”
隗竹的臉瞬間紅了大半。
林白藥緩緩握住隗竹的小手,道:“我曾經自大的以為,可以忘記高中時對你浸潤到骨子裏的喜歡,可那晚之後,我才知道,原來衝動與否,和酒意無關,和自製力無關,隻因為那個人是你,就注定會情難自禁,無論什麼時候,無論什麼地方,隗竹,我喜歡你,一如當年初見你的那天……”
然後不等隗竹回答,霸道的一拉,將她拉入懷中,俯首尋著紅唇而去。
隗竹的身子剛開始還有些僵硬,上次以來每每想起就會思緒紊亂的奇妙體驗又占領了腦海,整個人逐漸鬆弛下來,無處安放的雙手慢慢的抱住林白藥。
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