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回家的寇苒把馬栓到院子裏,從馬車裏的暗格中取出幹草扔到馬的麵前,連車裏的東西也沒卸,就摸黑倒在床上,陷入深度睡眠。
母雞一唱天下白,東方未出的旭日灑出萬丈光芒,映得藍天寬闊無垠。
一天之計在於晨,勞作的人們踏著晨曦的腳步,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被雞叫和狗叫吵醒的寇苒生無可戀的在床上躺了一會屍,艱難地將化作鐵的她從磁床上拔起。
草草收拾了一下,她把馬車裏的東西拿出來放到該放的位置,到門外給她的寶馬割了些鮮草,才給她自己做早飯。
填飽肚子,寇苒給寶馬多添了些草,就背上藥簍出了門。
去眷河山的路上,她碰到了頹廢的鄭崧。不能愛洛清的鄭崧就像丟了魂魄的行屍走肉,眼下掛著大大的眼袋,頭發也亂糟糟的無心收拾,雙眼無神且呆滯,見著她也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木著臉與她擦肩而過。
越看越不對勁,寇苒皺著眉用力扯了鄭崧一把,“喂,你怎麼了?!”
鄭崧麵無表情的望了她一眼,眸光微閃,皺著臉揉了揉腦袋,才像回了魂般,道:“苒妹子,是你啊。你這是要往何處去?”
寇苒沒回話,她環胸站定,上下打量了鄭崧一番,擰眉道:“我見你七魄去了一半,三魂隻剩一魂,定是被某隻狐狸精勾去了吧?”
“洛清不是狐狸精!”鄭崧堅定的反駁完,驚覺不對,隻見寇苒似笑非笑的望著她,黑臉一下紅了個徹底。
“我...我不是,洛清...洛清他也不是……”
語無倫次的鄭崧指指自己又指指寇苒,舌頭一嘌,慌亂的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寇苒閉著眼摁了摁雙手,無奈的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必多說。”
“鄭崧呐,你這樣可不行。糾結如斯,不僅害了你自己,也會讓你的家人痛苦,你可知曉?大女子就要說到做到,勇往直前。你喜歡洛清,可他已為人夫,所以你不能枉顧人倫,害人害己。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有些東西既然已經失去,且無法追回,那便放手,也放過自己。”
這番語重心長的話徹底激發了鄭崧內心的痛苦掙紮,她捂著臉,沉悶的聲音從手縫裏溢出,“這些道理我都省得,可是...就是放不下啊……”
寇苒神色複雜的望著陷入悲痛中的鄭崧,不再說話。
太陽越出山脊,她抬眸眺望,因刺目的陽光眯起眼睛。拍了拍鄭崧的手臂,她放緩聲音,“我先走了,你好好的想想吧。有些東西,逃避沒有用。”
也沒等她的回答,寇苒便轉身離去。
問世間情為何物,隻叫人一味讓步。此物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是甜是苦,因人而異。
寇苒想,她是必定不會沾染的。這種毒物看看就好,觸碰嘛,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