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鬥轉星移(2 / 3)

在離開世界、真正進入虛空之前,它們便黯淡下去,就像一個個由實變虛,再由清晰的過往記憶轉化為一個個虛假的故事......

“那些艦船......方舟?那是什麼?它們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的文明核心疆域?為什麼我們不能對其進行攻擊?”

“它們在走......我也想走!我也想撤離!我們都是!這裏太過危險!為什麼我們不能離開這裏!”

“聯絡炮台!攔住它們!盤問它們!解析它們的防護和細節!把它們......攻擊......”

寄托和信任,乃至於種種或者實際或者天馬行空的希冀逐漸消失了,它們轉化為懷疑、迷惑,甚至還有許多個體心生恐懼,無論如何,那些不明不白的大船正在離開,而自己知道,前方艦隊與那些大大小小的不明戰艦群之間的拚殺正在使得己方的傷亡日益慘重。長久以來,支撐自己的似乎是一種信念,一種空洞而縹緲的願望。而現在,不知為何,那一切似乎都成回憶,永遠的從現實層麵消失了。

騷動開始逐漸蔓延開來,但是在它們形成更難以阻擋的思維浪潮、促成更加難以控製的集體行動時,所有被異常模因擾動的個體均被凍結——所有的個體甚至從“被動”層麵上完全隱去了自身的形態,隻有其他的節點或者個體主動進行感知和探測,這些能夠被稱之為個體的主信息體已經不再進行任何變化、不再釋放出任何互動存在輻射的家夥們才能被感知到。

“......”

自己肩負著使命,哪怕那是一個虛無的、似乎是一個故事的虛假念頭,那也一定是一個真實的記錄,曾經的現實,被賦予的責任。許多學者曾經無數次強調,這些連自己都必須遺忘的記憶,是保證許多目標不至於半途而廢的重要部分。它們的確容易被遺忘,即使沒有被徹底遺忘,也異常容易變質。

但是,最終卻是非要這樣做不可——自己並不高明,連自己都欺騙不了,又談何欺騙比自己可能要高明得多的敵人?如果敵人比自己更高明,那麼敵人就是不可能被欺騙的,隻有自己真的遺忘了,或許才能從這些方麵阻斷秘密的泄露,為目標的實現提供稍微堅固的保障。

“阿德洛拉能絕對不會隻是一種更加高明、存在水平更高的能量這般簡單,當一切都可以用資訊解釋,實際上在初期會有大量的可能性與規則被忽略。長期以來,我們在很多時候默許著大量黑箱的存在。直到現在,很多時候我們也仍然在或多或少的使用黑箱理論和黑箱造物。很多我們自然而然,習以為常的現象,倘若一旦被考慮,那麼問題一下子就會變得複雜起來......”

視線經過艦隊係統的淨化、過濾和放大,在艦載雷達係統的加持之下被投向太空,投向太空之外的虛空。

部分世界的世界屏障仍然存在裂口,一團團純粹的黑暗正在沿著這些裂口蔓延。虛空倒灌本身並不遵循任何規律,它們在破壞世界的時候形成的陰影往往糾纏錯雜——那可能是處於微觀之中的維度展開,或者是“維度”彼此之間隨著混亂度的不斷增大,不斷失去原有規則和約束並且在徹底亂成殘餘的回響之前留下的可怖投影。

這其實很奇怪——如果虛空真的是空的話,那麼它本質上不應該會被任何概念影響,更不可能被化解。假設倒灌進來的真的是符合當前意義的虛空,那麼它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會被秩序影響,它會永無止境的拆解世界,比真空衰變和自我崩塌更加迅猛,直到世界徹底消失才對。

但是現在,理論與觀察結果不符合,這已經是被否認的,超過六千個對虛空整體的模型猜測——毫無疑問,這其中肯定有一方錯了。

而還有一部分世界屏障......它們似乎被照亮了,就好像是世界屏障隻是一層半透明的隔膜,而屏障外麵,一些明燈正在靠近......

“攻擊!!”

跨越虛空的和太空的,不止隻有純粹的阿德洛拉能長矛和種種跟蹤導彈——所有的武器內部,都以加注算法或者設定結構等形式,賦予了更多位於“揚升之上”的含義。

隻是,現在的戰場,已經不再是任何一個個體,或者是任何一個組成部分還能獨自麵對的環境了。

很多很多像自己這樣的指揮官在很多宇宙的內外關注著這一切,並犧牲自己的生命指揮攻擊。無論為什麼,自己既然被賦予了這個使命,那麼它背後的對應的可能就絕對重要。

無以數計的個體在整場戰鬥中被徹底湮滅,可能不僅僅隻是形體上的毀滅,他們可能擁有的、現在看來被認為是屬於“揚升之上”的信息屬性可能也都會隨著攻擊的降臨而不複存在,這可能也是為什麼在過往,會有那麼多不明不白無法計算的損失,為什麼計劃理論上沒有問題,但是一旦與現實對應,就總會有這樣那樣難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