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啊。”
呂長樂心知自己這是碰上變態了,這個黑衣人追求的不是一擊致命,而是精神上的折磨,這太可怕了。
刺客似笑非笑,他似乎很沉迷這種獵物在掌中被玩弄的感覺,輕輕的舔了下嘴唇,伸手入懷,似乎要取出什麼東西。
呂長樂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放鬆,不要太緊張。”刺客淡定而優雅地道:“其實你應該感謝我,因為我,你不會繼續癱在病床上。”
呂長樂嘴角抽抽了幾下:“那我該怎麼感謝你啊,大俠,我知你貴姓?”
“大家都親切地叫我,伍闊雲。”
“你叫我老伍也行,上一個死者就是這麼叫我的。”
“我和他相處時間不長,但是關係挺融洽的,他死的時候是帶著笑走的,我想他應該沒什麼遺憾,你說對吧?”
刺客微笑著,眼睛眯成兩條月牙兒,如果沒有這些魔言魔語,起碼看起來像是一個鄰家的熱心小哥。
瘋子!瘋子!瘋子!
呂長樂頭皮發麻,伍闊雲的教父風格的低語,讓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媽媽,我想回家。
伍闊雲目光看向外麵的天空,低語道:“該給你療傷了。”
呂長樂緊張起來:“你療的這個傷,它危險嗎?”
“非但不危險,還很舒服呢。”
伍闊雲從懷裏取出了一張符紙,黃色的符紙上,赤砂揮毫而成的玄篆,如虎鶴騰空般飄逸而霸道,他舉起符紙,認真地道:
“這張符紙,出自老耳莊,可是不可多得的療傷聖符,兩金一張,很難買到的。”
“你現在應該知道我待你如何了吧?殺你,我才得到十兩白銀,可我卻舍得拿兩金一張的聖符來替你療傷。”
伍闊雲神情悵然,抬頭遙望遠方:“我突然想起上上一個死者了,他的傷勢沒你重,所以對我的感情一直有所保留,他會死得那麼淒慘,我多少應該負一點責任,最後還是我一個人承擔了所有,唉!來,我幫你把符貼上。”
呂長樂眼睛瞄成了一條線,這家夥怎麼突然有種王嘉衛風格的既視感?剛才還是教父來著。
貼個符的時間,硬生生插入這麼多感情豐沛的對白,有必要嗎?
伍闊雲無比的溫潤,他的動作很輕柔,好像每一個細微處都灌注了感情,當黃符紙貼到呂長樂額頭的那一刻,呂長樂並不那麼想。
此時此刻,呂長樂隻想痛痛快快地去死,就像伍闊雲口中的上一個死者那樣,不留遺憾,至少應該不那麼疼。
“咦,真的很舒服誒。”
呂長樂霎時間睜開雙眼,黃符紙輕貼額頭,頓時之間,一道清逸之氣飄蕩而起,冰冰涼涼,覆蓋周身。
他渾身的毛孔都打開了,在歡迎這道清逸之氣。
四肢百骸,說不出的舒爽,體內那些骨折的地方,明顯有了一點癢癢的感覺,但又不覺難受。
呂長樂微微動容:“一張符紙,居然有這麼奇妙的能力,簡直顛覆醫學常識。”
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呂長樂驚奇地發現,自己居然徹底痊愈了,他下意識地看了眼門,準備奪門而逃。
伍闊雲冷不丁地說道:“你應該能體會到我的苦心了,看得出來你並不是一個膚淺的人,你和上上上一個死者不同,他複原之後,居然選擇撞牆自殺,當時我失望極了,所以他應該是史上死得最慘的人。”
呂長樂咽了咽喉嚨,把目光收了回來。
這還跑啥,沒必要,上一個死者應該是死得最痛快的人,上上一個死者死得很淒慘,而上上上一個死者,因為被救活之後立刻選擇了自殺,所以成了伍闊雲手中死得最慘的人。
可是為什麼上一個死者死得最痛快,難道他也是王嘉衛的影迷?
呂長樂心中思緒萬千,轉念間想了數條對策,擺在眼前的局勢很顯然了。
自殺,可能會代替上上上一個死者,成為史上死得最慘的人。
上上一個死者,因為對伍闊雲的感情有所保留,反正死得淒慘就對了。
上一個死者,因為充分尊重到了伍闊雲的變態情節,反而死得很痛快!
呂長樂雙眼微眯,得出了結論:“變態心理,或許在潛意識中也想得到認可,所以越是認可他,反而越能得到尊重,死得痛快。嗎的,難道我必須要和他培養感情嗎?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