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此地沒有殺人賊,我們撤!”董彪揚手間,不良人一起撤離,他們把呂長樂家又砸了個精光,目的已經達到。
臨走之時,董彪讓人把兩道院門都給拆掉了。
呂長樂正坐在石階上,掏著耳朵,一轉身,隻見伍闊雲站在身後,一眨不眨地看著地上被踩得稀碎的糖醋魚。
老伍這家夥,來無影,去無蹤,無聲無息,什麼時候回來的?
呂長樂是一點都沒有察覺,他有些緊張,伍闊雲的狀態不對,居然都不講話了,試探著說道:“老伍,沒關係,我再給你做一條糖醋魚就是了。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伍闊雲沉默片刻,娓娓道:“它是我見過最美的一條大鯉魚,我見到它的時候,它還活蹦亂跳的,雖然最後它變成了一盤菜,但我覺得它的美麗超越了過去,這是它最美的一刻,我原想把它吃進肚子裏,永遠銘記它的美麗,可是……它被人踩爛了。”
伍闊雲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淚。
完了,完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要出大事!呂長樂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看得出來,伍闊雲對這條糖醋大鯉魚的感情很深。
伍闊雲轉過頭看向呂長樂,道:“我不快樂了。”
“呃。”
下一刻,伍闊雲無聲無息地不見了。就在呂長樂的眼皮子底下,呂長樂隻是眨了眨眼,便失去了目標。
“今天晚上怎麼過呢?”呂長樂環顧四周,基本上比白天還慘,連院門都被拆走了。
便在此時,街道上傳來腳步聲,還沒等人走近,呂長樂就聞到了一股酒香氣,然後隻見坊正何前提著一壇酒,腳步虛浮不穩,從門外路過。
何前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眯著雙眼看向呂長樂,露出思索的神情,摸了摸頭,自語道:“誒?我記得這裏應該有兩扇門的吧?門呢?”
他大概是喝多了,摸摸索索走到呂長樂的院子裏,突然眉頭一皺,脫下褲子,就地一蹲,拉了一地。
呂長樂嘴角抽了抽,他無語極了,自己已經很慘了好嗎?你還要進來自由飛翔?
這裏不是公廁啊,大哥!
何前嘿嘿一笑:“不好意思,人老了,憋不住,長樂啊,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不會介意我的吧?”
“不介意。”
呂長樂一想,老熟人了,又是看著呂長樂長大的,何況這位老人的確人品不錯,除了喜歡酗酒,沒其它的缺點了,平平無奇。
“那就好,那就好。”何前眯著雙眼,開始在地上摸索著什麼。
呂長樂好奇道:“你要找什麼呀?”
“我找個瓦片什麼的,好清理一下穀道。”何前摸了片刻,終於撿到一個趁手的,他喝醉了,眼神不清明,其實不是一個瓦片,而是很利的一瓣瓷片。
“停停停!”呂長樂趕忙製止,衝過去拍掉何前手裏的瓷片,好家夥,這是要給自己開刀啊,主任醫師都不敢這麼操作的。
“你等一下,我給你拿點衛生紙,別動啊,你千萬別動。”
呂長樂快速跑進了超市,買了一包衛生紙,然後遞了幾張給何前。
“這是什麼?”何前稀奇地道:“入手很軟。幹什麼用的?”
呂長樂道:“擦屁股的,你趕緊擦。”
何前提起褲子,長出了一口氣:“痛快,你給我的東西,用起來比我家的木片舒服多了,多謝了,長樂。我得回去睡一覺,走了。”
呂長樂點點頭,把何前攙扶到外麵街道上,目送這老頭離去。
當天晚上,湊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叔三平一個人來到了院子。看了兩眼,轉身就走了。
呂長樂正在刷牙,嘴裏全是泡沫,趕忙呸了兩口,問道:“武侯大人,這麼早,有什麼事嗎?”
……
叔三平不理他,臉色鐵青,他一言不發,來到縣衙,見到人就給一耳光,每一記耳光都清脆響亮。
被打的都是昨天和董彪一起去呂長樂家的不良人,每一個都捂著臉,低頭不敢說話。
叔三平大喝道:“誰讓你們自作主張去的?都想不想繼續吃公糧了?不想吃立馬給某滾!”
“大人,是董大哥讓我們去辦的這件事,”有人忍不住吐露心聲,“他說是你吩咐的,我們這才去的,不然我們哪敢啊?”
眾人隨即附和,都推給董彪。
叔三平虎目一張:“董彪呢?他怎麼沒來?”
“正要和你提起這事呢,”有人道:“董大哥的夫人今早來縣衙找他,說,他在家裏突然不見了。”
叔三平道:“不見了?好端端的人,怎麼會不見的?”
那人道:“他夫人說,董大哥就睡在身邊,夫人起床吹燈,一眨眼的功夫,董大哥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