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九原從屋脊上一躍而下,來到呂長樂身前,問道:“我去斬那條臭蟲,你這裏要不要緊?切不能中聲東擊西之計。”
此人居然粗中有細,並非表麵莽夫。
呂長樂微微點頭,道:“我這院中有陣法保護,隻是不敢貿然走出院子,這才叫你過來,你放心去斬那赤色蟲子,我這裏目前很安全。多加小心。”
“某一身正氣怕過誰,無妨!”
商九原看了眼院中的人,這些人如同鬼迷雙眼,在一步之內原地走動,好似被呂長樂的陣法給畫地為牢了,不由心中一動,我這朋友的陣法委實不凡。
商九原微微屈膝,雙臂一展,如鷹擊長空一般高高躍起,倏忽遠去。
呂長樂看得一呆,讚道:“好飄逸雋秀的身手。”
遠處的民宅上,商九原躍至屋脊,遠紅外線熱成像眼鏡的視野中,那條赤色蟲子仿佛是提前察覺到了危險,翹立著跑了。
商九原一個飛躍,身體在空中滑翔,落地之後,舉目一看,那條蟲子正朝著一段裏渠逃去。
要是讓這赤色蟲子逃入水中,再要抓到它,可就不是容易的事了。
商九原二話不說,反撩橫刀一記斜劈,刀光如月閃一般,在地上犁出一條百米遠的溝壑,地表翻滾如浪,去勢不減,朝著蟲子而去。
那赤色蟲子一個激靈,突然縮成一團,快速地滾動起來,堪堪避過這一刀,此時它已到了裏渠畔,在空中轉了幾圈,墜入了渠水中。
同時,商九原一掠而至,站在渠畔目光四處搜索。
可是那蟲子入了水,竟縮伏在一條鯉魚肚腹中,眨眼間潛入了水深處,從遠紅外線熱成像眼鏡的視野中消失。
商九原目光微凜,一刀斬出,隻見裏渠之水一分為二,竟被他一刀截斷。
即便如此,仍是沒有看到那條赤色蟲子的身影。
“這條赤色蟲子居然頗有進退之法,懂得利用鯉魚脫身,看來西京百姓有麻煩了。”
商九原在裏渠沿畔而上,搜索了一段路程,實在無奈,他自知水性不佳,不是那浪裏小白龍,便隻好無功而返。
回到呂長樂的宅院,商九原看見滿院倒了一地的百姓,道:“這些人想必是失去了蟲妖的妖術擺布,因此才陷入昏迷的吧?”
“剛才,這些人突然昏迷,軟倒在地。”
呂長樂點頭道:“但是我看他們暫時無事,性命應該沒有大礙。怎麼樣,那條赤色蟲子斬掉了嗎?”
商九原吐了一口痰,不快道:“那蟲子很有靈慧,懂得利用鯉魚脫身,它遁入了裏渠,而我又實在水性不佳,讓它給逃了。”
呂長樂一時無言,沉吟片刻,道:“今晚,那赤色蟲子先是利用飛蛾撲擊我的宅院,又控製這些百姓,看來上次我把它踹得爆漿,它對我的恨意很深。”
商九原微怔,目光四處一看,哪裏有什麼飛蛾的蹤跡?商九原道:“飛蛾?”
呂長樂便把商九原未趕來之前,漫天飛蛾衝擊家宅,被他一把大火燒了個幹淨這碼事,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
商九原聽完之後,恍然大悟,右拳錘了左掌一下,道:“難怪最近來庭坊間多了密密麻麻的濕卵,原來是這蟲妖下的蛾崽子,可是剛才我看那條蟲子的外形,並不是飛蛾的幼蟲,倒有些像是一條桑蠶,又像是幼年的天牛。”
呂長樂想了想,道:“或許是蠱蟲一類的妖物,飛蛾雖有害,卻不會寄生於人體之中。”
商九原若有所思,道:“兄弟,有沒有辦法替這些百姓滅掉體內的蟲?”
“我這裏倒是能提供強效驅蟲藥。”
呂長樂有些猶豫,道:“可是靈不靈,我不能確定,這些蟲子似乎不是常規藥石可以滅掉的,但可以一試。”
他立時回到屋中,進入天宮,在藥店中買了一袋驅蟲膠囊,然後對商九原說了服用方法,對院中昏迷的百姓喂服。
商九原戴著遠紅外線熱成像眼鏡,看了看院中的百姓,那些蟲依然活躍著,商九原說道:“怎麼還是如此?”
呂長樂道:“要等藥效發作,起碼要半個時辰,徹底驅蟲,又得等一個對時。我看不如先歇息一會兒,等明天早上,再看結果如何。”
商九原點了點頭,也隻能這樣,道:“看來今晚是睡不著了,外麵太熱,我進你屋中涼快涼快。”
呂長樂正把百姓搬到牆角,一個個靠放在牆下,回頭說道:“那你先去吹空調,我把這些百姓安頓好了,我再進去。”
“朋友,辛苦了。”商九原雙臂一展,伸了個懶腰,轉身進了屋。
等到呂長樂忙完,推開障子門一看,隻見商九原四仰八叉的躺在平席上,鼾聲如雷。
呂長樂撓了撓眉峰,不是說今晚睡不著了嗎?這還不到五分鍾,就睡得跟頭死豬一樣,打鼾打得震天響,隔壁鄰居聽到不得罵街?
好在伍闊雲買的這宅院是獨棟,這要是在雜居的裏坊中,就這鼾聲,那就是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