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走過直廊,穿過廊內人群,劉方來到一處閣樓下。
閣樓牌匾上寫著四字——棋行正道。
這裏是職業選手訓練之所,步入其中就看見三十人,兩人一席,正跪坐於地相互對弈,各個蹙眉不語。
耳邊隻有落子聲不斷響起,有那一人,身著襦袢、著物、羽織、跨的和服。
負手而立,中年模樣,戴著厚厚的眼鏡,腳踩木屐正遊走在各桌前,不住觀看。
這道場就是他開的,東京九段高手神田英。
一樓廳內是一段到三段的棋手,二樓便是三至六段。
至於三樓空空如也,多是接待七段、八段可開館授徒之人。
至於九段,東洋一帶迄今為止有108位,這還是算上了已經故去的人。
到達這個段位的,那就是這時代圍棋圈的神!
而在道場內的這些普通職業棋手,平常就是訓練,要麼就是出去教棋。
收入主要來自比賽和教棋,比賽一年對局隻有十幾局,普通職業棋手每年參加的賽事和能晉級的輪數比較有限,日常很清閑。
之所以現在各個彙聚於此,皆是因為新的比賽就要開始,得抓緊時間和同一道場選手廝殺,為的是讓自己提前進入狀態。
而那一身穿著合服的神田英,正注視著各個學生的對弈,卻聽見大門處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響起。
就見閣門處,一道身影,在陽光的映射下襯出長長的影子,緩步來到訓練廳內。
神田英扶了扶眼鏡,眼露疑惑,朝那人走了過去,就見是一俊朗非凡的青年,隨即問到:“你有事嗎,是打算來道場學棋的?”
那年輕人微微一笑,輕輕搖頭到:“不是,聽說天元是整個東京最具實力的圍棋道場之一,我千裏迢迢慕名而來,隻為一件事。”
“什麼事?”神田英脫口而出。
“踢館,切磋技藝。”
劉方依舊淺笑安然,目中透著隨和,也無咄咄逼人,給人彬彬有禮之感。
他整個人的姿態,毫無情緒波動,毫無飛揚跋扈,就是用最為平淡的語氣,道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可這短短的幾字,卻在聽的人耳中重若千鈞,如同雷霆一擊,直接炸裂耳膜!
一時間所有一樓廳內的學生,都瞪圓雙眼,不由停下各自手中棋局,大氣不敢出看著廳內站在自己老師麵前的那青年。
對於職業選手而言,圍棋圈就那麼大,敢當著一位九段高手麵說出這話的人,需得是同級別的才是。
可是九段高手的樣貌,身為職業棋手的他們怎能不清楚,再看劉方一張生麵孔,就知其不是圈內人。
神田英聞言一時錯愕,看向自己麵前的年輕人,發現他目光隨和,毫無攻擊性,也無任何讓人生厭的氣焰。
不似尋釁滋事的一些人齜牙咧嘴生怕別人不知道有多牛。
於是搖了搖頭說到:“年輕人有想法,有勇氣是好事,隻是你這做法真的有點太過激進了!”
且不管道場內眾人的反應,就說直播間裏的一票水友此時早就不淡定了。
“啊嘞,嘶……,畫麵裏幾十號人齊刷刷的瞧過來我就怵得慌!”
“這23號要幹什麼,不怕挨揍嗎?”
“應該不會吧,都是下圍棋的,不會一言不合就動手吧!”
“有好戲看了,這人跑這來幹什麼,莫非是打發時間?”
也有懂圍棋的,立馬發出彈幕說到:“看來很多人都不知道圍棋裏的道道,和職業選手下棋,是要出指導費的,輸了給錢,贏了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