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胳膊套著小型榴彈發射器,發射器的控製抓杆抓在左手中,上麵隻有一個寫著發射的按鈕。趙偉對準一棵碗口粗細的樹按下發射,榴彈的後坐力給人一種特別不舒服的揪扯感。他的目光跟著榴彈擊中樹幹,樹應聲倒地,但爆炸的火光和煙霧不大。
趙偉心裏暗暗讚歎著,要是真的打起來,這支部隊的機動性絕對不是一般的地麵部隊或者直升機編隊能比擬的。
。趙偉在心中默念著自己的編號,和陳歡說的那句:“特種兵的工資還行,是總助的二十倍,要是運氣好的話,幹兩年一輩子就夠花了。要是運氣不好,公司會將補償金直接打給你的繼承人,絕無賒欠。”
腦海裏忽然想到了他的親生母親,那是一張模糊不清的臉,不是後來他見到的那些照片上的樣子,仿佛一團溫柔的棉絮,不會說也不會動,也隻有他知道那是一個溫暖的所在。
死者已逝,活著的人卻要與一些稱呼上的親人千絲萬縷的聯係著,即便是用命換取的補償金,最後也不過是他們飯桌上的骨頭,牌桌上的籌碼。活著,到底為了什麼呢?
因為陳遠生的焦慮,最近火箭兵的訓練格外嚴格。
每天早上淩晨4:00鍾,所在的火箭兵三編隊就已經內務整理完畢,在1號小廣場上集結,先是5公裏耐力跑,然後才開始各種飛行動作的訓練。
7:30早餐準時開始。早餐後有半個小時的團建活動。
8:15飛行訓練。
10:30射擊訓練。
12:30午餐。午餐後有半個小時的團建活動。
1:30集體午休。
2:30室內搏擊訓練。
7:00晚餐。晚餐後有半小時的團建活動。
8:00開始到夜裏11點夜間飛行訓練。
日複一日到訓練裏,漸漸的記不起幾月幾號星期幾了。樟樹上的最後一片葉子落了,這個冬天的第1場雪來了,整個南廬山白茫茫的一片。他們得到了半天的時間休息,但不允許外出。想請親人朋友來探視,也絕不可能,因為除了火箭兵,隻有飛機才能到達這裏。
幾乎所有的人都選擇了睡覺。摸出了壓在床墊下麵的信封,裏麵裝著王大龍發給他的一個月工資加獎金8000塊錢。還有上上個月他家裏寄來的生活費500塊。500塊。他數了又數。他總是會想起14歲的那個秋天,他從學校的選拔中突圍,拿到了市裏演講比賽的入場券。長年在外地打工的爸爸聽到這個消息後,特別囑咐繼母為他買一對皮鞋。比賽前他抱著繼母買的新皮鞋激動得不得了,套在腳上試了又試,最後小心的放回盒子裏。而等到第2天他穿著這對新皮鞋上場的時候,尷尬的一幕發生了:鞋底折斷了。他這才知道原來繼母為了應付他爸爸,給他買的市場上最便宜的劣質鞋。也就是那一瞬間,他忽然覺得自己長大了。恨嗎?恨過的。而時間久了,也就沒那麼恨了。
這裏沒有消費場所,所以它們一直放在那裏,像一疊安靜的紀念郵票。毫無疑問王大龍給的錢多了。上個月一共接了三個單子,還有兩單沒有收到錢。
數一數這些錢,品咂一下蘊含其中的那份情,讓他一次次確認自己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而不隻是一個機器人。
(親愛的屏幕那邊的你,你好哦。感謝陪伴??我會一直在起點中文網講故事給你聽,如果你有空,就來起點看我啊??山高水長,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