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江。
清風徐徐,水波不興。
煙波浩渺中,一葉扁舟駛過。
舟頭。
荀沐與老道士,相對而坐。
一個主意識,一個分意識,兩者見麵,如同照鏡子般,煞是有趣。
“哈哈!”
兩人對視一笑,卻是荀沐先開口:“道友,你之本質,可真是那頭‘死級詭異’——‘墮落神子’之‘衍生詭’?”
“本尊不是早有答案了麼?”
“確實!”
荀沐笑了一笑,便不再問,換了一個話題:“不知,當初是何人封印了那頭‘墮落神子’?”
“這個問題,本尊若是問別人,必然得不到答案……不過,我卻是正好知道……”
老道士神情一肅:“我在得知自身‘衍生詭’的本質後,曾經嚐試溝通那‘墮落神子’,得知了一些信息……”
“二百五十年前,那位‘黃昏之主’侵入此世。當時,有一人,如彗星般崛起,連破煉氣、煉神、煉虛,最終以身合道,突破四階,封印了分布世界的七頭‘死級詭異’!”
“封印,不是斬殺麼?按理說,四階對三階,殺之如屠一雞……”
荀沐提出疑問。
在上個世界……
他曾體驗過‘盤神真身’,鎮殺一般的三階神魔境,當真殺雞如用牛刀,幹脆利落,不費絲毫力氣。
“的確是封印,其中或有隱秘,但我並不知曉。”
老道士撫須道。
“嗯。”
荀沐點頭:“我看那人之趕腳,天命之子麼?”
“不!”
老道士坐直身子,否決道:“那是天意化身!”
“天意化身?祂親自下場?靈武世界的天道,瘋了麼?不對,若是被逼迫到了死角,此舉,倒也並非不可能!”
荀沐思索了一下,追問道:“後來呢?靈武世界,為何還是淪陷了?還有,那個天意化身之人,如此有名,為何我周遊四方,從未聽說過?”
“後來,‘黃昏之主’親自出手,將天意化身之人擊殺……至於此事,為何沒有流傳……”
老道士頓了一下,才凝肅道:“被偉大存在擊殺之人,會被世界遺忘……其名,不可知,不可聞,不可想,不可語……”
“所以,”
他苦笑了一下:“方才,那天意化身之人的名字,我就沒有提及,非是不說,實乃不知耳!”
“嘶!”
荀沐倒吸了一口涼氣,久久難言。
他早知那等偉大存在的可怕,但如今聽聞,更覺恐怖。
這一刻。
荀沐甚至懷疑,若是自己的真靈投影落到那‘黃昏之主’手上,或者,被其擊殺,很有可能映照到本體身上,造成真身的死亡。
“今後,若是事不可為,寧願自主消亡,放棄一個世界的收獲,也絕不能被‘黃昏之主’捕捉,抑或者擊殺!”
他下定決心。
“並且,”
老道士還在開口:“那天意化身之人的名字,連同其一切事跡,都被憑空抹去了……我也是溝通‘墮落神子’,才得知了這等秘聞……但,那人之名字,至今仍是禁忌!”
“這般麼?我明白了。”
荀沐了然點頭。
那人被‘墮落神子’擊殺,一切都被抹去,所有人都遺忘了祂之事跡,但,事後,經過別人從側麵提醒,還是能明悟一些情況的。
就比如此時:兩人知道,曾經有一個人做出了那般之事,隻是不知道那人姓甚名誰罷了。
“這等事,終究是秘史殘章,深究無用……現實的,卻有另一個麻煩。”
老道士換了個話題:“這次,江楓在黑澤城中的獻祭,雖然最終為本尊所阻止,但其過程中,還是有一部分能量滲透入封印。”
“將來,短則一兩年,長則三五年,‘墮落神子’必將破封而出,荼毒天下!”
“當然,這不關我等之事,我等是為推演功法而來,但,到那時,我身為‘衍生詭’的本質,或許會被其同化、操控……”
“勿憂!”
荀沐一擺手:“到那時,我或許已經有足夠力量,助你反吞了它……當然,若是事有不協,你可放棄了這具‘凶級詭異’的身體!”
“如果,我是說如果……”
他頓了下,慎重交代道:“如果情況更糟糕,比如說,那‘墮落神子’與‘黃昏之主’有什麼勾連,你當自毀!”
“本尊放心,我明白。”
老道士肅然點頭。
說罷。
他換了個話題:“本尊接下來,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