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一百零八章 我所能做到的(2 / 3)

“有什麼不能,加強監管就是了,至於郡縣政府強借百姓這種事情,州府,中央如果都當作沒看到,這個國家也到了該完蛋的時候了。”李優冷笑著說道,“這種情況不過是監管問題而已。”

“話是如此,隻不過這種很容易出現問題,而且坐在我這個位置的人,如果稍不小心就會出大事的,我們需要為後人思考,畢竟我們現在做的事情,對於後人來說都意味是一種可沿襲的處理方式。”陳曦頗為無奈的說道。

對於古人來說冒險做某些沒有前人做過的事情都會很謹慎的思考,但是前人如果有過相關的成功案例,那麼後人就會很自然的模仿前人的軌跡再行重現當初,而陳曦擔心的就是這個。

“容易出大事的位置很多,所以在其位謀其政,交替時候擔負起責任就是了,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安全的位置,喝飯都有可能噎死,但豈能因噎廢食。”李優不屑的說道。

實際上李優更想說,姬湘尚且都能容忍,製度什麼的,就算存在一定的問題,也可以日漸修正,根本不用在意。

“嗯,既然如此,過幾天我將所有人找齊,我們好好商談一番,利率什麼也需要核算一下,雖說那些家族看完了閱兵對於我們擁有了絕對的自信,但白給他們人情這種事情還是別作了。”陳曦點了點頭說道,總歸是一直在防備著世家的侵襲。

“這種事情並不重要了,世家在我等活著的時候,隻能追隨著我等的腳步了,他們並沒有太多的選擇了,不過,說起來子川,你認為現行的製度對嗎?”李優隨意的口氣之中,帶著一份莫名的謹慎。

“肯定不對。”陳曦想也不想的說道。

“那麼我再詢問一次,如果有更好的方式,而且已經確定的方式,你會去推翻製度嗎?”李優略帶好奇的詢問道,“現行製度有錯的情況下,你會去推翻製度嗎?”

“文儒,你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影響?”陳曦神色詭異的看了一眼李優說道,“很好奇你為什麼會詢問這樣的問題。”

“嗯,我看了刪節之前矛盾論和實踐論。”李優平靜的看著陳曦說道,“該說是禁書不愧是禁書是吧?”

陳曦麵上一怔,隔了一會兒,開口說道,“看完有什麼感想?”

“聖人不足道。”李優神色沉穩的看著陳曦說道。

“有沒有想過執行?”陳曦默默地點頭,確實聖人不足道。

“沒有,差的太遠,其思想之高,引人深思,但我們距離那個程度非常遙遠。”李優歎了一口氣說道。

“這就是所謂的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陳曦笑了笑說道,民主還占了後世社會的大半,但民主思潮在清末誕生的時候,照樣失敗了,經濟基礎才是決定上層建築的重要原因。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李優低頭思考,但是沒有說話,良久之後才開口說道,“但是那兩本書在本質上是推翻特權階層是吧,而你實際上卻是在認同這個階層是嗎?”

“沒辦法,道德水平未達到的時候,敵視權貴的人,變成權貴後就會更大力度的封鎖通往權貴的上升道路,我畢竟不是底層,我也沒辦法背叛自己的階層。”陳曦歎了口氣說道,“我隻能說是改良派。”

“捫心自問,敵視的到底是特權本身,還是因為我們本身不是特權者,所以敵視特權者。”陳曦帶著諷刺訴說道。

“我才是改革派,是嗎?”李優看著陳曦問詢道,沒有回答第二個問題,李優本身就是特權者,所以他能明白,陳曦聞言點頭。

“我無法成為改革派,我出身的階層,若要誕生改革派,除非是大時代崩潰,天下離亂,有人再造乾坤,否則的話我隻能改良,相對來說我已經算是激進的改良派了。”陳曦帶著一種苦笑嘲諷著自己。

“原來如此,你找我的原因是為了提醒你自己是吧。”李優默默地看著陳曦說道,“改良派之所以讓百姓活的更好,不是因為他們良心發現,而是改革派還活著,你們也在忌憚啊!”

“嗯,真要說的話,所謂權力與義務等同已經是我的妥協了。”陳曦倒了一杯茶,這個時候就剩他們倆人了,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了,李優既然已經看完了那兩樣東西的原稿,那麼說點真話也沒什麼了。

“先說我自己,再說你。”李優直接截斷了陳曦的話,麵色沉靜的說道,“你我有很多近似的地方,你和我都在做事,都沒有功利性,要麼不做,一旦決定做,就將很多東西都放在一邊。”

“權勢,錢財,以及其他一些東西,這些對於你我來說,在將這個國家的事情當作自己的事情來做的時候,都可以放下。”李優麵色肅然的看著陳曦。

陳曦點頭,“欲成大事,不能有私心,必須要持身以正。”

李優也沒有否認這一點,隻是繼續說道,“你和我的不同在於,你沒有砸碎了中原再造乾坤的膽量,你在瞻前顧後,你所思考的是如何轉移矛盾,而不是迎難而上。”

“我做好我這個時代就可以了,改革派,還有其他派別都會有自己的出路,至於改革派的路,改良派的路,王朝周期律,推翻特權這些都要靠其他人去嚐試了,從西亞至中亞,再到南亞的試驗場,就是改革派驗證自身正確性的機會。”陳曦默默地說道,“我做不到。”

“他們恐怕還不如你!”李優冷笑著說道。

“但是時間和經驗會證明他們的正確性,我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中原這個基本盤,等待真正能超脫王朝周期律,能超脫帝製,能超脫道德,超脫民主自由的思想出現。”陳曦的雙眼沒有意思波瀾。

“人力有時窮,我有怎麼樣的力量我很清楚,我解決不了這些問題,但是我可以留下解決問題的方案,純粹的實踐論和矛盾論對於現在來說殺傷力太大,我需要掩蓋其中的顏色,偽裝起來,等待著經濟基礎日漸上升,自然有能從中窺視出來的人物。”陳曦平靜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