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能用前線退伍軍卒替代的職位,陳曦都盡可能用軍卒代替了,這些職位以前基本都是由各大世家把持。
別看那些守城門的,組織鄉鎮級地方民兵訓練的家夥職位並不高,也就兩百石左右,但這些職位其實非常重要,這些真要說都屬於實打實的軍事力量。
故而在曾經哪怕沒有被各大世家直接把控,也靠著把控更高一級的官僚進行了滲透,畢竟蹲在一個地方幾百年,早已將自己的力量滲入到方方麵麵。
那些看似不是被世家把控的職位,實際上隻要是緊要位置,基本都被滲透的七七八八了,整個漢家天下,在朝堂做官的不是世家子,就是世家的門生,所謂的門生故吏遍天下,就是一代代人這麼經營下來的,到最後整個朝堂除了宦官和外戚,全都是世家子。
元鳳一朝最大的變化就是退伍士卒安插到地方作為吏員和中下層官僚,這些沒讀過書的士卒,如果作為中高級官僚,可能差得遠,但能在軍隊之中管理幾十人的老兵退回來管理地方,在行事方麵多少有些過於剛硬,可維持穩定還是沒有問題的。
也是靠著這樣的手段,以及世家外遷的真空期,陳曦迅速的完成了中下層官僚的替換,目前在各地方幹活的世家子依舊不少,可另一股勢力已經真正成型了。
和陳曦當年所想的靠教育逐步替代所需要的大量時間不同,這種手段雖說有一些隱患,但確實是在官僚體係之中創造了另外一股可以依靠的勢力,等之後教育體係逐漸產出足夠的吏員,三支不同基礎的官僚勢力大概率可以穩穩的維持下去。
至於這種方式產生的弊端什麼的,陳曦也差不多心裏有數,但兩害相權,取其輕,總好過繼續讓世家把控國家官僚體係。
“他們隻有不到2%的人口。”李優緩緩地開口說道。“把持著知識土地,權力,過了。”
“知識的束縛我已經解開了,威碩和憲和那邊建立的書坊在不斷地加印,隻要後續教育跟上,在大量書籍的堆積下,新一代會創造出更多的知識,世家的知識壟斷已經開始瓦解了。”陳曦帶著幾分歎息說道當年關羽一冊春秋看幾十年的情況已經切底不可能再有了。
“這個我信,楊家當時在朝會上給出結論的時候,我也在聽。”李優平淡的說道,“雖說不喜弘農楊氏,但有一點還是需要承認的,他的立場是正確的,視萬民為人,與己同等,他們強隻是因為有足夠的積累,而非是什麼天生就該如此。”
陳曦聞言點了點頭,這實際上就是當初朝會爭執的核心,視萬民與己同等的世家,都恐懼著有機會接受同等教育的萬民,而視萬民為螻蟻的世家,並不在乎這種結果。
“土地就算了,我們強硬切割下來的由國家租給百姓的土地,已經足夠解決這一問題了。”陳曦自然的指向第二條,這些在曆史上已經發生過的事情,陳曦在謀算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後手。
所以知識的壟斷,陳曦在逐漸瓦解,土地的兼並,直接以國家續租的形式一並解決,隻要漢家天下不瓦解,這種永續就可以維持下去,而如果某一天漢家天下都瓦解了,那再說這些,也沒意義了。
“權力問題我正在解決,你作為禦史中丞應該也能看到。”陳曦微微頷首看著李優說道,“世家在之前兩百年一直存在的問題,我正在想辦法解決,而且你也看得出來,我確實能解決。”
世家對於權力的壟斷其實是解決不了,現在能解決隻是因為陳曦將各大世家撬出去了,如果不跳出中原,這個問題是無解的。
分配問題永遠是一個要命的問題,在絕對額度有限的情況下,要麼你多一口,別人少一口,要麼你少一口,別人多一口。
故而真要以之前那種環境,陳曦其實也不可能將各大世家對於權力的壟斷問題解決掉,在那種沒有轉圜的環境下,陳曦就算依舊有力,也不可能做到現在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