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朝賓字尚甫,苑莊鎮檟柏村人。嘉靖十四年進士,他為人老成持重,判事準確果斷,對下屬不苛求,不計較。所到之處,無不受人擁戴。
自從三朝元老朱蘅卸任,郭朝賓便接了他的班。
工作上,郭朝賓任勞任怨,矜矜業業,在工部的任上改革傳統運送糧草辦法,為國家節省了不少銀兩。
張居正對他的評價頗高。
今日的事情郭朝賓卻是生了一肚子的氣。
原因無他,馮保上了一封折子,說新年要給太後,皇上做新衣。
本來新年就應該有新的氣象,但是讓他不能容忍的是做新衣的費用竟然高達一百萬兩。
別說殷正茂不答應,就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
給皇帝做新衣,一般都是內務府與戶部共同承擔費用,一家一半。
負責做衣服的事由杭州織造局承擔,沒有工部的批文,杭州織造局就不開工。
前幾日當張居正意氣風發的回到內閣的時候,就有小火者與馮保通報了,結果不言而喻。
張居正隻是被拉去說了一通,市舶司的事還是內閣管轄了。
為此李彩鳳專門傳喚了馮保說了此事。
馮保大義凜然:“都是為了大明,什麼內外的。張先生管轄就跟奴才管轄沒什麼分別,如今朝廷正是用錢之際,多一門財路大明就能多開一項工程,民眾就多了一份工作,多了一份收入。
市舶司在自己的手上也是循規蹈矩,不如讓內閣革新,說不定稅收就高了呢。
這不也是奴才想要看到的嗎。”
馮保繼續表衷心:“奴才這麼大歲數了,管理太多,也有些力不從心,這樣也好。能抽出更多的時間,料理宮內的事不是更好。”
李彩鳳不住的點頭,一個勁的誇讚馮保識大體,衷心可鑒。
說了一會話,馮保覺得話題成熟了,便開口說道:“太後娘娘,眼看著要年關了,奴才看您和皇上還穿著舊衣,心裏難過,都是我們這些內臣沒有張羅好您的生活,奴才該死。”
“這說的哪的話,要是沒有你,咱們娘兩還不得喝西北風啊。你不必自責。誰好誰賴,咱看的清楚。”
馮保假裝感動的跪拜:“有太後這話。奴才死也知足了。但是奴才還是沒做好,都快過年了,怎麼也不能讓您跟皇上穿舊衣宴請群臣吧。
奴才就鬥膽,做了計劃,請太後過目。”
李彩鳳接過奏疏,看了一會便皺著眉頭。
事是好事,就是花的錢有些太多了。
她看了馮保一眼,沒有說話。
心裏想著,皇帝跟自己兩年沒做新衣服了,這一百萬,兩年的數,分攤到一年也不過五十萬,並不多。
隻是放一塊才顯得有些多了。
她有些愧對朱翊鈞,苦了孩子了。
於是便同意了。
她想的兩方麵的意思,一方麵是自己跟皇上確實沒有新衣服,第二方麵,有補償馮保的意思。
她不是從小在宮裏長大,雖然在皇宮多年,外麵的情況了解不多,但是物價還是知道一些。
這裏麵難免沒有貓膩。
可就算有李彩鳳也裝不知道,畢竟市舶司從馮保手裏拿走的。
你若不去補償一番,就寒了人心。
郭朝賓怒氣匆匆的前往戶部找到殷正茂。
殷正茂手裏也忙,下麵十三清吏司上來的文件,他都要一一過目,忙的不可開交。
如今一條鞭正在實施,各地的稅收彙總工作也是多如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