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東秀家門口已經人滿為患,二人來到近前,迎來了許多陌生的眼神,頗為警惕。
謝文誌剛想要往裏走,李易峰攔下。
“東翁怎麼了?”
李易峰一攤手,兩手空空,如何進的。
謝文誌猛的拍額頭:“東翁,是咱的錯,忘了。眼下怎麼辦。”
李易峰努嘴。
謝文誌明白。
他走到一位莊民的跟前:“大哥,哪裏有賣紙張的地方。”
對方錯愕的看著謝文誌,搞得謝文誌頗為不好意思。
是啊哪有來參加葬禮不帶東西的。
“咱家還有一些。”
“那太好了,大哥可否賣與我。”
那人點點頭。
最後紙張以市價三倍的價格賣給了謝文誌,謝文誌沒有討價還價,痛快的給了錢。
那人看著謝文誌離去的背影,狠狠地跺著腳,媽的,要少了。
卞家莊窮,再窮紅白事的也不會缺了禮數。哪怕是一疊燒紙,一文禮錢,多少表達意思。
在謝誌文的眼裏,這樣的葬禮不能用寒酸形容。
就是原價為胡椒蘇木死去的童立本也沒有這樣。
“來人行禮!”
李易峰與謝誌文莊嚴肅穆。
“家人回禮!”
街坊四鄰紛紛看著眼前的陌生人,他們交頭接耳,紛紛打聽。
“不認識?”
“哪個莊子的?”
“看穿著莫不是卞東秀的遠房親戚。”
眾說紛紜沒有一個猜重了。
老太爺搭話:“瞎說啥玩意,看樣子,八成是官服的人。”
一年輕的小夥猛的竄了出來,嚇了謝誌文一跳。
“呦嗬!”
“你們是衙門的人?”
謝誌文點頭。
“狗官,這裏不歡迎你們,馬上滾!”年輕人痞氣太重,恨不得殺了二人。
卞氏剛聽到,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手裏還拎著菜刀。
謝誌文嚇的轉頭就跑。
李易峰則淡定的站著。
說時遲那時快,卞氏手起刀落,眼看著刀落在李易峰的頭上,這刀要是砍上,李易峰必橫死當場。
還敢年輕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卞氏的手腕刀刃看看在頭頂停住。
幾個人上前,三兩下將刀奪了過去,生拉硬拽的將卞氏拉回了屋。
李易峰覺得額頭一涼。
他用手摸了一下,鮮紅的血不滿右手。
謝誌文忙跑回來,拿出手帕,慌忙擦拭。
李易峰一把將其推開。
“咱沒事,皮外傷。”
“你留了好多血。”
李易峰擦拭幹淨:“不妨事!”
年輕人頗為佩服眼前的陌生人,如果換成自己,怕是早就落荒而逃。
“你當真不怕死?”
“怕!”
“怕你不躲!”
李易峰苦笑:“腿麻了。”
年輕人翻白眼,自己自作多情了。
“剛咱就說了,你們走吧,你們就不該來,昨天姓高的已經被打死了,殺人償命,莊人都知道殺了人。已經不在乎了。多你一個不多。少你這個不少的。”
李易峰苦笑,隨即他變回嚴肅:“我若死了。你們應該就沒人管了。”
年輕人一聽,難不成二人還是什麼大人物。
老太爺一直在旁聽,他聽出點不同尋常的味道。
於是上前作揖道:“老夫這廂有禮了。不知道二位是何身份?”
看到李易峰點頭,謝誌文說道:“這位是河南道巡按禦史李易峰李大人。”
老太爺尷尬,他實在不知道巡按禦史是個什麼官。
年輕人搶先問道:“禦史是什麼東西。”
謝誌文翻了白眼,他剛要開口,便不知道怎麼跟這群愚昧無知善良的莊民怎麼解釋。
李易峰不容置疑的說道:“你們知縣交到也要低頭,你們知州交到我也得以禮相待。”
莊民哦了一聲都聽懂了。
“難不成你是黃上。”
李易峰愣了下,隨後解釋:“可不敢亂說。你隻要知道知縣我能管的了就行。”
莊民開始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