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臨聽到宣宜的聲音,才緩過神,剛剛,他看見自己刺傷的是由越時,就呆住了。一瞬間,他分不清自己看到的由越到底是真實的由越還是幻境中的由越,直到宣宜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他才意識到,原來,由越和宣宜,都是真實的,他們是在同一個幻境之中。
到底是怎麼回事?課程的設置,是讓他們對打嗎?那打死了自己的同學,會怎麼樣?想到這裏,肅臨不禁打個寒顫,幸好自己剛才刺偏了,可自己如果真的一槍刺死了由越,會怎麼樣?
就在宣宜和肅臨看著對方猶豫的時候,宣宜身後有一個叛軍衝上來,從背後直接一槍刺進了宣宜的胸膛。肅臨看著麵前宣宜的臉上出現吃驚、痛苦、詫異、不解的表情,還有,宣宜的胸口出現一個粘滿了鮮血的金屬槍頭,肅臨低下頭,就這麼呆呆地看著那個槍頭在滴血。
還沒有等肅臨說話,那個刺殺宣宜的叛軍一把把槍從宣宜身上拔出來,對肅臨喊了一聲“愣著幹嘛呢?快殺啊!”便轉身去殺別的禁衛軍去了。
肅臨看著宣宜的胸口因為拔出去槍頭而噴出鮮血,那鮮血,直接噴到肅臨的盔甲上,臉上,是熾熱的,是粘稠的。來不及擦拭臉上的血跡,肅臨一把抱住倒地滑落的宣宜的身體,但是,肅臨覺得宣宜好重啊,自己根本抱不動,隻能順勢將宣宜放倒在地上。
躺在地上,宣宜的口中不停有血湧出來,嗆的宣宜無法說話,她的眼睛努力地睜著,死死的看著肅臨的臉,肅臨驚慌地用手去按宣宜的傷口,想堵住不停流出的鮮血。可是,那血,根本堵不住,漸漸的,漸漸的,宣宜不再咳血了,她不動了,眼睛依然保持睜著的樣子。肅臨整個人都懵掉了,他不知道要做些什麼,這個時候,旁邊有一個人一把把他拉起來,就在刹那間,一個禦林軍的長槍就刺到剛才肅臨蹲著的地方,肅臨被拉開後,長槍順勢就紮進了躺在地上的宣宜的屍體上。
宣宜死了,屍體即便再被刺,也隻是隨著刺入的動作顫動著,就像是一灘死肉,毫無反應。
拉住肅臨的人把他的身體轉過來,肅臨看見頭盔裏麵是林驊的臉,他剛想說什麼,林驊就在他耳邊小聲說,“不想死的話,就趕緊清醒過來!完成任務,聽到了嗎?!”說完,林驊便起身又加入了戰鬥中。
看著林驊消失的身影,肅臨清醒過來,站起身,他想扭頭再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宣宜的屍體,但是,他沒有,他一步一步,走回到戰鬥的人群中。
放下了手中的長槍,肅臨拔出腰間的佩刀,他把頭盔的麵罩放下,沒有人再能看得清他的臉,他揮舞著手中的刀砍向叛軍的軀體,一刀,又一刀,有人倒下,有人躲開。
此時此刻,肅臨發現,真正的戰鬥,技法什麼的根本就比不上鮮血帶來的震撼的後果,是血性?是憤怒?還是發狂?
喘氣,身體的疲累,肩膀上、後背上傷口的刺痛,汗水流下滲入傷口的顫抖,喘氣。
肅臨把麵罩抬起來,看見大殿上遍地的屍體和受傷不起的人們,這場戰鬥的發起者早已離去,隻留下他們這些士兵在不停的流血、拚命、受傷、死亡。
叛軍已經取得了大殿上的勝利,禦林軍幾乎全軍覆沒,逃出去的一些也被洶湧的叛軍追殺著。
肅臨聞著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的氣味看向大殿門口的方向,那裏有光,那裏是不是萬世淵的出口?那裏會不會有逃離現在的通道?就在肅臨呆呆地望向大殿門口卻無法邁動自己的腿時,林驊滿臉是血地出現在一旁,他沒有看肅臨,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走,我們出去看看!”
“這真的是我們的課程嗎?”肅臨跟林驊一起走向大殿外麵時,輕輕地說。
“我也沒想到,我以為,課程裏會設置一些關卡,打怪之類的一步步鍛煉我們的武學技能,沒想到,直接把我們拉到如此慘烈的血腥戰場。”林驊的聲音有些喘,他握住自己左胳膊的傷口,看來剛才的戰鬥也是十分激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