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趙言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齊莞才想起她還沒問清楚,他是從哪裏查到當年的事兒與齊正匡無關的?他消失的這十數日,就隻是為了去查明這件事嗎?
齊莞輕輕咬唇,心頭一時湧起說不出的情緒。
趙言鈺轉身之後,俊臉那抹溫柔的笑意漸漸消失,猶如罩上一層千年寒雪,眼底神色森寒冷冽,守在外麵馬車邊的福生見到自家少爺這模樣,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回城裏!”趙言鈺上了馬車,冷聲開口。
福生急忙跳上車轅,駕車往城裏去了,一邊駕車還有一邊小心翼翼地回頭打量著靜坐不語的趙言鈺,心裏忍不住腹誹,難道少爺在齊姑娘那裏受到什麼刺激了?除了齊姑娘,誰還能讓少爺變得這麼可怕?
趙言鈺卻不知福生在想什麼,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著窗沿,細微的聲音都能讓福生整顆心提了起來。
過了許久,福生終於受不了自家少爺這種低沉的樣子,小聲地試探問道,“少爺,您心情不好?可是齊姑娘惹您生氣了?”
“小師妹……”提起齊莞,趙言鈺的臉色柔緩了一下,可是想到她臉上的那個掌印,他眸色又是一沉,“確實有人讓我心情很不好。”
就算小師妹沒說是誰打了她,他也能猜得出來,敢對她動手的除了齊家的長輩還能有誰?而這個人也隻有齊正匡,隻有他才會做這種事情。
她被打了,他很不高興,而他會令那個使他不高興的人更不高興。
福生被趙言鈺這森冷的語氣嚇得打了個冷顫。
趙言鈺想要知道的事情,從來不會拖拉太久,回到城裏之後,他立刻派人去查一查齊家這兩天發生何事,不過半天,便將陸氏母女為何住到莊子裏的經過知道個一五一十。
果然和他猜的沒錯,是齊正匡打了他的小師妹。
雖說齊正匡是他未來的嶽父,但他的小師妹也不是誰想打就打的,本來沒打算要跟齊正匡正麵衝突的,但現在趙言鈺卻不怎麼想了。
將來回話的人打發下去沒多久,關朗和王大寶就來了。
王大寶如今是太子的貼身侍衛,雖還不能直接參與太子和幕僚們的重要談話場合,但也算頗得太子信任。
“你不是昨天就回來了嗎?今天怎麼一整天都見不到人?”關朗一進來就劈裏啪啦地問著趙言鈺,不客氣地在一旁太師椅坐了下來。
“去找小師妹了?”王大寶眨了個曖昧的眼色,不懷好意地看著趙言鈺。
關朗急忙坐直了身子,“老三,我記得你以前似乎不太喜歡小師妹,怎麼到了京都之後,老是去纏著她,你想作甚?”
趙言鈺冷眼掃了他們一眼,小麥色的臉頰竟飄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幸好此時屋裏燈光微暗,沒被眼前的兩人看出來,“阿寶,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太子的人。”
“我會小心的。”王大寶說。
“我去了一趟王家村,找了當年被太子逼迫屠村的劉大人,那件事與齊正匡沒有關係,慫恿太子殿下屠村的,是他身邊的唐先生,阿寶,你見過嗎?”趙言鈺問道。
王大寶秀美絕倫的臉龐沉了下來,“見過,不管當年是誰出的主意,罪魁禍首都是太子,這唐先生和齊正匡兩個人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如果要對付太子,就得先砍了他的左右手。”
“可是齊正匡到底是小師妹的父親……”關朗看向趙言鈺,他們三人之中,老三一向是最聰明的,他們已經習慣他出主意。
“齊正匡我來對付,阿寶,你想辦法讓太子對唐先生起疑,太子這個人生性多疑,隻要他對唐先生起疑,事情會好辦許多。”
王大寶點了點頭,“我會想辦法的。”
關朗看著王大寶,擔憂地說道,“寶美人,你在太子府真的沒問題嗎?別萬一沒忍住,一劍把太子殿下給殺了。”
“我才不會幹這蠢事!”王大寶哼道。
趙言鈺深深看了王大寶一眼,微微斂目,幽深的眸色流轉著誰也看不透的光彩,“這次我回去,途中遇到幾個大月國的人,二十年前,他們的前王後帶著兒子逃出大月國,至今下落不明,如今的大月國大王派人找回這個小王子。”
“他們的王子怎麼會在我們大周?”關朗問。
“如今的大月國大王當年隻是一個親王,起兵篡位,殺了自己的兄長,前王後帶著三歲的兒子逃到我們大周,從此改名換姓,隻是如今的大王膝下無子,無人能繼承王位,又不甘心將王位讓給自己的異母兄弟,所以才派人尋找失蹤的小王子。”
“聽說……大月國的國王生得華美無雙,我想,他們的王子應該也長得不算差。”趙言鈺沒有看向王大寶,像是在敘述一件與他們無關的故事,語氣很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