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敬急忙跑了上來,對那馬背上的人行了大禮,態度說不出的卑微,“大王子,這是小民家中的奴才,冒犯了您,實在是罪該萬死。”
“既是你家奴才,他跑什麼?”馬背上的人冷聲問道。
齊莞這時才定下心神,抬頭看向那人,馬背上的男子身材魁梧高大,五官深邃英挺,年約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穿著不像大周的衣裳,明顯是個東胡人。
東胡人?大王子?是塔桑!齊莞臉色微白。
就算齊敬已經出來跑過幾趟生意,但始終並不是經曆太過世麵的少年,若是普通人便算了,這會兒遇到的可是殺人如麻的東胡王子塔桑,齊敬雙腿有些哆嗦了。
沒等齊敬回答,塔桑又問道,“你不是土溝城的人,是從哪裏來的?”
“我……我們……”齊敬咽了咽口水,“從南越城來的。”
“你的口音分明是大周京都的,哪裏是南越城,說,究竟是誰?”塔桑神色一凜,他身後的士兵已經將齊敬等人包圍起來。
齊敬瞬時被嚇得說不出話,他旁邊的人便笑著給塔桑行了一禮,“大王子,我們是京都人士,但一直在南越城做生意,我們少爺是第一次出來跑買賣,所以……”
“做的什麼買賣?”塔桑又問道。
“就是一些普通貨物。”那人小心翼翼地回道。
齊莞屏息看著他們,頭幾乎低到胸口了,根本不敢開口說話。
塔桑讓士兵去檢查了他們的貨物,沒發現什麼問題,卻將那些茶葉和之前的瓷器全都給沒收了,這才答應放行。
聽見塔桑說要沒收他們的貨物,齊敬突然惡狠狠地看向齊莞。
接觸到齊敬這個眼神,齊莞暗叫不好。
此時,齊敬心裏想的要不是齊莞偷跑下來,他們哪裏會遇到塔桑,哪裏會被沒收了貨物,如今他們這趟買賣已經是虧得不能再虧了。
“大王子,您不能收我們的貨物。”齊敬鼓起勇氣,忽然開口叫道。
塔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哦?為什麼不能?”
“我用一個人跟你換這些貨物。”齊敬說,“那個人絕對值得的。”
周圍所有的東胡人都大笑出聲,還有誰能跟這些貨物比?難道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不成?
“她,她是趙言鈺的妻子。”齊敬指著齊莞,大聲說道。
這話一出,所有的聲音都安靜了下來,仇恨的目光刷刷射向齊莞,見齊莞是男子裝扮,又露出狐疑的神色。
塔桑更是飛快跳下馬背,將齊莞扯到身前。
“大王子,莫要聽他胡說,他是為了想要那些貨物,所以才說我是小趙夫人。”齊莞刻意壓低聲音,麵色依舊冷靜。
齊敬對塔桑說道,“她才胡說,她是女子!”
塔桑微微眯眼看著齊莞其貌不揚的臉龐,視線漸漸往下移,落在她的胸脯上。
齊莞神色一變,用力揮開塔桑的手。
“小趙夫人。”塔桑大笑出聲,“趙言鈺要是知道他的妻子在我手裏,會是什麼表情?是不是會立刻拿兩座城來換回去?”
齊敬扯著嘴皮子想要陪笑幾聲,卻在看到齊莞寒冷如冰的眼神時,怎麼也笑不出來。
他不知怎麼忽然就想起那時候病得下不了床,齊莞給他施針的情景。
如果不是齊莞,他大概還是個病嘮吧。
如果不是齊莞,他就不可能跟著武師學武鍛煉身子吧。
齊敬用力地搖頭,可是齊莞害得他姐姐有口不能言,有腿不能行啊!
“你們還不滾?”塔桑看了齊敬一眼,皺眉問道。
“我們這就走。”齊敬旁邊的人一邊行禮一邊說,拉著齊敬急步走向馬車。
齊敬回頭看了看齊莞,咬緊牙關轉身而去。
齊莞心裏其實很害怕,她不知道塔桑會怎麼對她?
趙言鈺如今是東胡人的頭號仇人啊!
塔桑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笑,伸手捏了捏齊莞的臉頰,“看來這張臉也是假的。”
“禍不及妻兒,塔桑王子,男人之間的恩怨可不能算在女子身上,不然就太不算男子漢大丈夫了。”齊莞知道自己再否認是小趙夫人已經不可能,不管她承不承認,塔桑都會當她是趙言鈺的妻子。
“說得沒錯!”塔桑讚同地點了點頭,“小趙夫人,那就請到我們東胡來作客吧。”
“我可以不去嗎?”齊莞笑著問道。
塔桑的手指沿著齊莞的臉蛋慢慢地滑到她的脖子上,“你不會想趙言鈺隻看到你的人頭。”
所以她已經別無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