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田清藏淡淡地說:“你我都輕視江日勝了,以為他太平庸無能,沒把他當回事。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提前向武山英一報告了。”
郭同震說:“既然如此,武山主任為何不阻止他抓我?”
寺田清藏嗤之以鼻地說:“誰讓你在喜薈茶樓強出頭的?到了特高支部也不服軟,江日勝不借機搞你才怪。”
郭同震喃喃自語道:“江日勝做事果斷幹脆,跟他平常的表現不太一樣,這小子藏得很深啊。”
寺田清藏說道:“江日勝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對日本忠誠。他的所有事情,都會報告,哪怕是貪汙受賄。這一點,能做到的人極少。”
正因為江日勝在武山英一麵前沒有任何隱私,使得他做事情時,就算有所偏差,武山英一也不會怪罪。比如說郭同震的事情,江日勝抓到了理,正好借機教訓一下郭同震。
陳顯的事情,郭同震有錯在先,這件事出來後,武山英一也不好太過責備江日勝。
郭同震說道:“我對你們也是從無二心。”
他說這句話時,突然想到了重慶。他在加入八路軍後,其實就是軍統的人了。以共產黨身份被捕後,之所以迅速叛變投敵,也是想著借日本人之手繼續反共。
在這方麵,他確實不如江日勝純粹。
寺田清藏說道:“正因為知道這一點,我才會來看望你。”
郭同震突然問:“寺田君,之前監視江日勝的人,以後還繼續工作嗎?”
他之前向寺田清藏提議,要在特高支部的輔佐官裏,尋找一位能監視江日勝的。另外,在特高支部的原有人員當中,也要發展一名內線。
寺田清藏搖了搖頭:“已經沒有必要了。”
郭同震急道:“不,很有必要。江日勝很會演戲,如果他真的像表麵那要忠於日本,也不會在意多考驗他一次吧。如果他暗通共黨呢?現在的形勢,不管他幹什麼都有可能。”
他需要掌握江日勝的信息,一旦抓到江日勝的把柄,絕不會手軟。這次江日勝要了他一條腿,下次他就要江日勝一條命!
郭同震並不知道,他的命門其實一直抓在江日勝手裏。隻要軍統泉城站發給重慶的電報裏,出現“郭同震”的名字,他馬上完蛋。
隻不過,江日勝的心思,目前不在郭同震身上。
清西地委提出,要營救孟思吾,江日勝特意去了趟新華院,查看了孟思吾的檔案。
正如韓叔麟所說,孟思吾確實是以農民的身份被捕的。他說自己是個木匠,去外地幹活被抓的。
鑒於他的身份沒法鑒別,而且孟思吾也確實會幹木匠活,暫時就關在新華院。
在新華院,對孟思吾這樣的人,看管得不是很嚴。隻要他表現得足夠好,甚至能離開新華院。比如說,到城裏看戲,算是對他們這種老實人的特別優待,也讓那些被嚴密監管的人看看,在新華院隻要好好改造,還是有出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