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信使的一番話觸碰到姽媚內心柔軟處,看似無堅不摧的她,心底猛然一軟,伸手將他摟入自己的懷裏,“聽著!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不會有人傷害到你。”
少年信使用力掙脫出她的懷抱,“我是指引者法師的‘榮譽近衛’,豈能苟且偷生,榮譽高於我的生命,我將用崇高的榮譽完成使命!”
少年信使的聲音略帶青春期變聲的稚嫩,卻是鏗鏘有力,透著一股狂野的力量。
姽媚看著少年信使清澈的眼眸,笑著問道:“你知道你後背紋的是什麼嗎?”
少年愣了一下,然後茫然地看著姽媚搖搖頭,“指引者法師交待,除了您,不許有第二個人見到。”
少女法師如此煞費苦心守護“沙姆巴拉洞穴”的秘密,讓姽媚內心騰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思緒,現在雖說是掌握了“沙姆巴拉洞穴”的地圖,可是進入洞內的鑰匙卻讓“幽之花”搶了。
她不由自主地回憶起少女法師曾講過的玉璽傳說,那個她的家族口口相傳的故事——
人世間各種勢力不惜代價搶奪的傳世玉璽,原本是遠古人神一體時期神族的法器,後來不知什麼原因,人神分體,各不相擾,人皇采取“絕地天通”的手段,摧毀了人族與神族的一切聯絡方式。
神族在離開人世間羽化飛升之際,將法器授予人皇,作為人族最高權力的象征而世代相傳,主神親自秘密傳諭人皇,此神器是人族打開時空鎖進入“沙姆巴拉洞穴”仙境,尋根溯源的惟一鑰匙。
……
經過兩天的行程,隊伍走到了官道的路頭,路的終點豎著一塊五尺之高的石碑,上麵鑿刻著四個大字——勢塞乾坤。
前行的道路變成一望無際的荒涼戈壁灘。放眼望去,盡是看不到邊的碎石沙礫,這裏人跡罕至,甚至沒有一點綠色生機,夭空偶有鳥雀飛過,仿佛是一個被生命回絕的地方。
先行官“清虛法上師”下令隊伍暫時停止前行,就地起灶做飯,人馬歇息,安頓檢查車馬糧草……約摸有半個時辰之後,吃飽喝足的人馬便踏入了荒蠻的茫茫戈壁灘。
晌午時分,天空中火紅的太陽,將戈壁灘變成一個巨大的火爐,灼人的熱浪席卷著每一寸土地,使人喘不過氣來。
“噠噠……噠噠”馬蹄踏在粗砂礫石遍地的荒漠上發出有節奏的脆響,姽媚輕搖慢晃在馬背上,雙眉緊鎖想著心事。
其實,姽媚對傳世玉璽的花落誰家,心中早有預判。在極地幽穀與“至暗鬼王”交鋒時,她就基本確定了雇主是誰?並且八九不離十。從“至暗鬼王”的不願正麵交戰,敷衍了事,到後來“幽之花”親自出頭設計陷阱,強奪玉璽,就更加坐實了她心中的猜疑。
“玉璽現在恐怕已落在空玄教的手中。他們在江湖中的突然強勢崛起,將來必會引發江湖上的一片血雨腥風。”姽媚心中喑自念道。
她突然生出一種強烈的感覺,這種感覺來自她與生俱來的心覺,“幽之花”一定是暗中和空玄教達成了協議,以玉璽為交換條件得到了空玄教的幫助,提供了其他新能量替代“血蘭花”而充血重生。
那麼,“至暗鬼王”為什麼沒有在“血蘭花”的花期發起攻擊,就很好解釋了——並不是“清虛法上師”的時間操控術迷惑了“至暗鬼王”,恰恰是“至暗鬼王”棋高一籌,將計就計,假裝上當,從而誘惑“清虛法上師”自認為計策非常成功,從而放鬆警惕,驕縱輕視敵手,一步步落入陷阱……或者本就是雙方演得一場精彩雙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