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憨轉頭看燈下的廠,昏黃色的燈印在女孩的身上,像是給潔白無暇的肌膚渡上了一層聖潔的霞。
“好看是好看哩,就是比不上電視裏的貂蟬。”大憨答。
呂方大憨逗得哈哈大笑,越發覺得平時的悶葫蘆天格外有趣。
“你倒是敢,貂蟬!那可是古四大女之一,啵!還有施,還有……還有……總之個個都是仙女下凡。”呂方搜刮出肚子裏僅剩的一點墨水在大憨這充一文化人。
“小方,你喜歡?”大憨突然問。
“喜歡,能不喜歡嗎,除了你這憨貨天天夢著貂蟬,咱廠子裏多男的,誰不喜歡江小。”說呂方悶悶地灌了口酒。
“那我幫你把叫過來。”大憨說就準備起身過馬。
馬就來的單車,就大憨這大胯,三四步就能給拽過來。
呂方聞言一把摁住大憨的脖頸,心說這憨貨天吃錯藥了。
“你也不瞧瞧你小方哥有幾斤幾兩,看看就足了,你還抱家暖炕呢!”呂方鬱悶地小聲對大憨說,生怕對麵的江小察覺。
“那不然呢?”大憨萌萌的答。
“喏,瞧見了吧。”
見兩男一女走江小,走到跟前時江小看著其中一男的明顯有些害羞地低了低頭,又抬頭柔媚地笑了笑。
“是工廠高層,好像叫趙鉛華,聽說廠裏好幾個妹子都他搞定了。沒辦法,誰讓咱窮呢。”呂方望著江小遠去的背影無奈的歎了口氣。
大憨不懂那麼多,時就覺得小方委屈了,自己心裏莫地也覺得憋屈。
“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豈能鬱鬱久居人下!”大憨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呂方一巴掌拍在大憨腦袋上說:“以後少看三國啊,都快魔怔了,把自己當戰神了?”
心不大好的呂方結了賬就狗窩睡覺去,正是剛江小等人離開的方。
往前走不多時,兩旁都是茂密的白樺林,又是春夏替的時節,蔥鬱的枝葉將燈也遮擋了大半,瞬間線暗淡了下來。
這條呂方和大憨不走過多少遍,就是閉著眼睛都能走去。
“大憨,咱們桶跑吧,這廠我不呆了。”呂方忽然說。
“為啥?因為江小嗎?”大憨依然一副憨態可掬的模樣。
可越是大憨白的答越讓呂方下不來台,發飆就是找不到理由。
“沒聽說啊,這區的老房子都要拆了,重新租房肯定比這遠,到時候上班多不方便。”呂方辯。
“哦,行聽你的。”大憨答。
“還有,聽說市中心像是發了麼疫病,得了病就跟瘋狗似的見人就咬,好多人都隔離了,咱明天也去屯點口罩預防預防,工人也得珍惜生嘛。”
“哦,好。”大憨又點頭答應。
穿過陰影,白色的月重新灑落下來,伴著微微涼風,吹拂在兩人的麵頰。
這年大憨二十歲,呂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