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我這裏給你找到了些相親對象,長得都還不錯,家境也好,你有空就回來看看,當然如果沒空我們就斷絕母子關係。”

張晚林愕然,剛要接話,電話那頭卻是傳來嘟嘟的掛機音。

這分明就是逼著他回去。

太陽升得老高,烘烤著這片大地。

火車站外,行人如織,有拉著行李箱匆匆而過的行人,也有說著方言的黑瘦外族人,大樹遮蔽的陰影難得給那些生意人帶來一片陰涼。

他們有賣切糕、烤串、麵餅......也有拉客的人,但遇見高大的武警巡邏各個都老實下來。

車站的亂象是最多的,但顯然張道山並不懂這一點。

他對切糕一往情深,那商人用撇腳的普通話讓他來嚐一下,張晚林立馬把他給拉住。

“師父你別吃這東西。”

“就一小塊,我看這東西新鮮。”

張道山像個頑固的小老頭。

“你這一小塊那可就幾百塊。”

“上麵不是說了才幾十塊錢一斤麼?”

“看是一個價,吃又是一個價。

反正吃不起。”

張晚林不由分說拉著張道山就走,在心裏抱怨著幹嘛帶他來。

上午張晚林起床,張道山一腳踹過來讓他快點出發,他鬱悶道:“我去相親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張道山回答:“把關。”

為這出門,張道山還針對衰神的黴運研究出了所謂的“防黴符”,說帶在身上絕對不會有黴運,結果,擠公車的時候,兩人的錢被偷了個幹淨,連符也順帶給偷走。

張晚林氣得隻好去銀行把自己的老本給取了出來。

買了兩張票,三百多塊,兩人便開始等火車。

這裏有老早就來等車的人,他們或蹲或站或席地而坐,麵容疲態,大大的行李放在身後,張晚林看著他們頗有感觸,當年自己意氣風發出來闖蕩的時候,何其不是這麼狼狽?

火車高鳴一聲可以上車了,那些等待的人雙眼放光,一窩蜂地擁過去,兩人就在這人流的海浪裏顛簸。

張道山雖然看起來閱曆挺豐富的,但實際上並沒有坐過火車一類的交通,在這要是和張晚林走丟了,估計隻能步行回家。

當即手死死地抓著張晚林的新衣。

這套休閑服張晚林剛買,頗為合身和滿意,試穿那會兒賣衣的姑娘直誇帥氣,聽那口氣大有一種要嫁給他的態度。

張晚林的臉都笑開了花。

可是,好景不長。

張晚林拚命扒拉著前方人流的時候,猛聽後背傳來“嘶”的一聲,回頭一看,這剛穿的新衣竟然被張道山從後背硬生生地給扯下來一塊,這可扯在了他的心口上。

張道山又伸另一隻手把他衣服給扯住。

他還來不及發怒,便被後麵湧來的人流身不由己地往前推。

兩人都不知道自己擠哪去了,也不知道如何擠上車的,張晚林心裏隻惦記著一路上“嘶”了又“嘶”的聲音。

他的心隨著慢慢裸露的後背而變得拔涼撥涼的。

張道山在後抱怨:“你這什麼破衣服,抓一下爛一片。”

找座位也是個麻煩事,有的衝過了頭往回衝,而有的還沒找正往裏衝,這來回地衝人就給堵成了一堆。

嘈雜的聲音中傳來乘警的叫聲:“慢點慢點,這擠死個人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