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晚林有好幾次到過這個地方,但往往都是快馬加鞭看得並不真切,現在,眼前的一幕幕讓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何謂貧困,何謂脆弱。
有人可以穿著精美,而有人卻無衣可穿;有人可以挑食,而有人卻整天食不果腹。
這一切讓他莫名痛心。
如果他有力量可以改變這一切......路邊有一位麵黃肌瘦的婦人正靠在牆上,病態的臉上顯示出了生命的奄奄一息。
一位孩子在旁守著她,髒汙的臉上有著一雙水靈靈的黑色大眼睛。
眼淚還沒有幹。
看到這幫貴族過來,他變得警惕起來。
看著他們,張晚林於心不忍,終於說道:“停下。”
“你又想做什麼!?”
真穀十分惱怒。
“她病了。”
張晚林充滿同情地看著那位女人和孩子,他想,這該是一對母子,如果失去了母親,那麼這個孩子將在這個世界無依無靠。
這是何等的殘酷。
這幫貴族出生的人從沒聽過這等論調,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真穀不屑道:“他們不過是一個賤民,你何苦關心於他們?”
“但他們也是生命,不是嗎?”
“哼!這世上這類人數不勝數,你又能關心多少呢?
怎麼如此天真。”
張晚林沉默了,隨後眼神變得更加堅定。
“雖然我無法做到關心所有人,但我至少能做到盡力挽救眼前人。”
真穀還要再說什麼,艾琳娜一抬手,“夠了。”
她對著真穀道:“你們先出發,我們隨後就來。”
“但隻有你們兩個未免太危險了,要是你出事,我不好向上麵交待。”
真穀道。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們先走。”
一行人臨走時,真穀對張晚林投來憤恨一瞥,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張晚林下馬來,對艾琳娜道:“你不必為我做到如此的。”
艾琳娜卻並未看他,而是看著那對母子:“去吧。”
她牽著馬在後麵戒備。
張晚林一步步走近那對母子,母子身邊的人都避之而無不及,唯恐有什麼災禍降臨,隻有那峰頭垢麵的孩子像個暴怒的小獸堅守在母親身旁。
他隨手撿起一塊石頭。
“我沒有敵意。”
張晚林說道,他從口袋裏掏出幾個藥瓶,“我會一些醫術,或許可以幫到你的母親。”
那個孩子看上去敵意略少了些。
張晚林小心翼翼地靠近,直到蹲在他的身邊。
周圍是無數雙不可思議的眼睛。
貴族在幫一位賤民?
張晚林正要撩開女人頭發以詳看病情,但突然額頭一疼,眼冒金星,原來是那個孩子見他觸及自己的母親,用石頭砸了過來。
幾乎疼痛的瞬間,張晚林聞到了一股茉莉花香。
劍的光芒綻放在這片髒亂的土地,極像一朵絢麗無情的花朵。
是艾琳娜拔劍來了,劍鋒直指孩子的額頭。
現場一度陷入緊張。
如果艾琳娜殺了這個孩子,那麼這些賤民或許會因憤怒將他們淹沒。
“艾琳娜,抱歉讓你擔心了。
但可以求你把劍放下麼。”
張晚林把手放在艾琳娜持劍的手背上,說話間額頭上的血流淌過了眼睛,滴在地上。
張晚林看向那個因害怕、無助而顫抖的孩子,語氣變得溫柔:“我知道你隻是想保護你的母親,你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