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風抱拳做一個四麵揖,這是他跟他爺爺學的做派。
隨即把皮帶一揚,啪,又在胡誌偉身上抽了一鞭。
“別打他了,小風,你別打他了。”
謝青青爬了起來,一麵哭著,一麵抓著謝長風的手。
她的眼淚裏,帶著心酸,卻也帶著痛快。
嫁過來的第一年,還是開心的,可自從生了胡瑗後,就陷入了苦海。
五年了,每天都在苦水裏泡著,到今天,終於有人來幫她出頭了。
她隻想號淘痛哭,但她終究是個善良的婦人,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胡誌偉挨打。
“姐,他打你多少次,我今天一次幫你收回來。”謝長風不肯收手,胡誌偉先前踢胡瑗那一腳,讓謝長風徹底不把他當人看了。
“你別打了。”謝青青攔著他:“是我命苦。”
“我命苦啊。”
王桂香這時卻叫了起來,原來邊上有人幫她把線拆掉了,才穿過去的,沒有粘連,隻要忍著痛,拆起來也容易。
這婦人就一張嘴,讓她不出聲,簡直會死,這時哪怕一嘴的血,也血汪汪的叫起來:“老天爺啊,這日子沒法過了啊,居然打上門來了啊,這是要滅我胡家的門啊。”
而胡誌偉也趁勢爬了起來,不過他不敢再來打謝長風,挨了兩腳他知道了,他打不過謝長風,這會兒吐了一口血痰,指著謝青青道:“好啊,居然叫了人來打我,離婚,堅決離婚。”
“就是,離婚。”王桂香立刻跳著腳叫:“這樣的惡媳婦我們不要了,今天一定要離。”
謝青青瞬間臉色慘白,身子也一下就軟了。
謝長風立刻扶著她胳膊,道:“姐,離,一切有我。”
他向胡誌偉一指:“現在就去民政局,今天不離,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離,一定要離。”王桂香跳著腳叫:“離了,再娶一個,馬上就可以生一個孫子,還不要罰款,我胡家也有後了。”
她扯著胡誌偉的手:“離。”
這婦人也真有幾分潑勁,滿嘴的血,不叫痛,臉上反有一種瘋狂的神色。
“離。”胡誌偉同樣一臉狂暴:“今天一定要離。”
謝青青給謝長風扶著,身上有了一點力氣,她轉頭看謝長風。
謝長風對她點頭:“姐,堅決離,你今年才二十八不到,再嫁一個不晚,你跟著他,不會有好日子過的,你自己可以苦挨,但你要想想瑗瑗,剛才那一腳,要是踢實了,瑗瑗會怎麼樣?”
謝青青身子顫了一下,轉頭看胡瑗,胡瑗拉著她的手,也眼巴巴的看著她,小臉上滿是驚恐,淒惶,就如風雨中的小鳥,是那般的弱小無助。
女人柔弱,為母則剛。
謝青青是那種傳統型的女人,嫁了人,男人就是自己的天,離婚,那就是天塌地陷。
但謝長風的鼓勵,還有胡瑗那可憐無助的眼神,讓她心中的勇氣一下子湧了上來。
她點點頭,進屋,沒多會拖了一個拉杆提箱出來,看著胡誌偉道:“去民政局,離,我隻要瑗瑗,其它的,我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