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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下午,回到七連營地,高城連飯也來不及吃,立即匆匆小跑進了辦公室,抓起桌子上的座機打了一個電話。
“喂,麻煩你幫我找一個周鬱。”
“高城?”聽筒裏很快傳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高城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剛認識周鬱那一段時間,他幾乎一天幾個電話,想著各種法子,找著各種借口,給周鬱打電話,連他都感覺周鬱有些煩了。
後來,在各種人的勸說下,以及在自己冷靜的反思下,他放下了那種執念,就很少再撥打那個熟悉的號碼了,隻是象征性的偶爾聯係一下,畢竟,工作上的往來還是需要的。
沒想到的是,自放下了那種執念以後,周鬱倒還時不時主動打一兩個電話給他,甚至比他打給周鬱的都還多。
而且,前幾天她還主動跟他說,兩個人以後都別你博士我連長的了,太麻煩,直呼其名算了,朋友之間應該簡單一些。
他當然高興,這之後,兩個人之間的聯係反而漸漸多了起來,當然,談的都是工作上的事。
高城幹笑了兩聲,這才連忙說道:“周鬱,今晚有空嗎?”
“嗯?”聽筒那邊一愣,發出了一個警惕的鼻音。
高城連忙解釋:“連裏出了點事,想請你幫個忙。”
聽筒那邊明顯鬆了一口氣,隨後傳來一個輕鬆的聲音:“今晚倒是沒事,說吧,想請我幫什麼忙?”
“你們那邊有沒有心理輔導員?”
“心理輔導員?”周鬱吃了一驚:“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高城也沒有隱瞞,如實相告:“今天連裏配合公安抓捕一個逃犯,有一個戰士,你知道他的,蘇齊,他近距離擊斃了那個凶手,一槍爆頭,我們擔心他的心裏會出什麼問題......所以想請一個專業的心理輔導員幫他疏導疏導!”
“蘇齊他沒事吧?”周鬱有些焦急地問。
“沒事,毫發無傷!”高城急忙說。
那邊明顯鬆了口氣,頓了頓,那邊道:“高城,那這樣吧,我現在就去問一下,如果她有空,我叫她下來一趟。”
“好好好,那可真的是謝謝你了,不過周鬱,能不能今晚就下來?我擔心蘇齊今晚覺都睡不著!”
“好,沒問題,我去跟她說!”
“那,那我在連裏等你,麻煩你了!”
“你跟我客氣什麼呀,好,那就先這樣,我去找人!”
“好,再見!”
“再見!”
掛了電話,高城這才鬆了一口氣,之後,他把鋼盔摘了下來放在桌子上,把手槍也摘了下來,剛才忙著回來打電話,連槍都來不及還。
他有些疲憊地坐在了椅子上,抬起腳搭在桌子上,長長吐了口氣。
這時,指導員洪興國走了進來。
“老洪,怎麼樣了?”高城急忙放下雙腳,一下站起。
“他們正在吃飯呢,有說有笑的,一點兒都看不出來他剛剛殺過人!”
高城聽了,皺了皺眉。
洪興國在高城的對麵坐了下來:“我也跟你一樣,越是看他沒有問題就越擔心,唉,你說這小子會不會真的過不去這一關啊!”
兩個人都憂心忡忡的。
這一天晚上,十一點了,才有一輛汽車駛入了七連的大門。
高城和洪興國連忙迎了上去。
車門打開,周鬱從車上下來。
高城左看右看:“怎麼就你一個人?”
“那個同事出差去了,要後天才能回來,我怕你們等不及,就先下來了!”笑了笑,周鬱急忙補充道:“你們放心,我也有心理學的學士學位,而且也考到了證書,一些基礎心理輔導能力和技巧,我也是懂的!”
“好吧。”高城歎了一聲,此時此刻,也隻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