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的八間大瓦房蓋好沒幾年,剩的磚頭還好好的,都在西邊院裏放著。張爺爺就讓張躍華搬過來。
羅蘭香開口說:“爹,這麼一點磚搬過去也不夠,你還是得再買些。”
“不夠也弄過來。”張爺爺催張躍華,“趕緊的。搬來直接放雜物房裏,回頭就在哪兒支鍋。躍華他娘,你是不是忘了,這些磚頭是誰買的?”
羅蘭香老臉一紅,尷尬的躲去廚房。
梁好運洗洗臉漱漱口,就去挑水。
張躍民忍不住問:“還挑水?”
梁好運道:“我想了想,也不知道等你檢查好身體,還有沒有賣早餐的。我烙兩個餅,再給你做個雞蛋煎餅,留咱們回頭吃。”
張躍民轉向他爺爺。
老人家搬著小杌子幫梁好運燒火。
梁好運以前是啥飯都不會做,泡麵都能泡的軟塌塌的沒法入口。接手了原主的身體,就沒有她不會做的。實在不會,那一定是原主沒吃過沒見過沒聽說過。
每當梁好運想到這一點,就恨不得梁守義一家去死。
張爺爺駕車帶他們到市裏,經過市公安局,梁好運讓老人家停一下,她進去問問她奶奶的事。
若是鄰裏糾紛,腦袋一抽失手殺人,那是走正常程序。這事有可能是毒殺親娘,天理難容,還涉及到頂替上學,牽扯很廣,昨天下午市公安局就開始屍檢,當天夜裏突審梁守義和錢多銀。
案件還在進一步調查取證當中,公安局的同誌還是那句話,讓梁好運耐心的等消息。
文明社會,法治社會,梁好運可不敢來橫的,乖乖隨張躍民去醫院。
張躍民經常去醫院,老護士都認識他,一見著他就問:“又不舒服?”
“也不是。”張躍民笑笑,“就是昨天坐車顛吐了,有點擔心,過來檢查檢查,我爺爺也能放心。”
老護士很喜歡這個樂觀的小青年,“那你們快去吧。剛上班,這會兒沒人。”
果然如張躍民說的一樣,醫生讓他好好養養,還安慰他,也不是沒有痊愈的可能。
梁好運放心了,不是缺心少肺,也不是腫瘤癌症,那她的異能就有用,“醫生,麻煩你再給爺爺查查。”
醫生點頭,想起什麼問張爺爺,“你孫女?”
張爺爺笑著說:“躍民他媳婦。”
醫生的臉色驟然大變,皺著眉頭說:“他這個身體,你們當長輩的,我怎麼說你才好啊。”
張躍民忙說:“醫生,我這個身體我知道,我媳婦也知道,我們也不敢亂來。”
醫生有些意外,他潛意識認為血氣方剛的小青年忍不住。一聽這話,笑開了,“那還行。你爺爺哪兒不舒服?”
梁好運開口胡謅,“爺爺年齡大了,要說哪兒不舒服,還真沒有特別嚴重的,要說都好好的,又時不時有點不舒服。今天是牙疼,過兩天可能就是頭疼。”
張爺爺第一反應是看張躍民。
張躍民任由他打量。
老人家當真以為是他跟梁好運這麼說的,忍不住瞪一眼張躍民——多事。
醫生也是這樣認為的,笑嗬嗬說:“你孫子孫媳婦關心你,你該高興。上了年紀,這些毛病也正常。以防萬一,拍個片子吧。”
梁好運躲出去,聽到腳步聲,扭頭一看是張躍民,“你咋也出來了?”
張躍民把包遞給她,“餓了吧?我們不吃你也沒吃。我查好了,爺爺也快了。這蔥油餅還不甚凉,你吃點吧。”
梁好運沒接:“那你呢?雞蛋餅該涼了吧。醫院對麵好像有個早餐店,我去給你買個肉包子?”
雞蛋餅剛做出來是又軟又香又嫩。放涼後是又硬又幹。張躍民由著梁好運做,是怕他爺爺擔心。真要他吃,他還真沒打算吃。
張躍民聞言就給梁好運一張大團結。
梁好運推開:“給我這麼錢幹啥?人家早餐店也找不開。我身上有零錢。你們要是好了,就在醫院門口等我。我要找不到你們,也在醫院門口等你們。”揮揮手連走帶跑到店裏,讓老板娘給她拿倆包子,給張躍民和張爺爺吃。
梁好運在末世和梁家連冷的雞蛋餅也沒怎麼吃過,以至於她一點不介意吃涼的。
小飯店還沒塑料袋,是用紙包的。
梁好運接過包子和零錢,一聲驚叫,險些嚇掉她的錢和包子。
梁好運皺著眉頭循聲看去,一個胖乎乎的男人正追著一個青年大叫:“小偷,抓小偷……”
行人上去幫忙,梁好運事不關己的繼續走,小偷忽然停下,手裏多出一把明晃晃的東西,在朝陽的照耀下反光刺到梁好運的眼睛,梁好運掄起包子就砸。
啪嗒一聲,水果刀落地。
小偷驚得左右看去,梁好運迎上去。小偷一看是個女人,彎腰就撿,梁好運脫掉鞋就砸。小偷痛的哎呦一聲。梁好運見那個被偷的胖子還傻愣著:“還不快把他抓起來!”
四周的人連忙上前。
“誰敢!”
突然蹦出一人,手裏同樣有一把水果刀。
行人猛然停下。
梁好運抬腿,脫鞋,砰地一聲,咣當一聲,鞋和刀先後落地。
那人愣住。
梁好運一看到她薄皮大餡的包子滾到地上,白嫩的麵皮沾了很多泥土,還有,還有野狗屎,頓時怒上心頭,抬腿就是一腳,砰地一聲,倆賊撞到一塊,踉踉蹌蹌,轟然倒地。
梁好運氣不過,從他們身上踩過去,趿拉著鞋就去買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