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村薫插著手,忽然想到了什麼似曾相識的片段,重新恢複了一點活潑。
“抱歉了...”
和之前一樣地,她毫無誠意地道歉了一句,而後徑直推開前麵的大門朝著外麵衝去。
“薰!”
外麵的呼喊聲愈來愈近,宮村薫捏著自己的裙擺朝著前麵的回廊奔跑起來。
喘息之間,似乎是覺得身上的裝飾太過於沉重,宮村薫一隻手捏著裙擺,另外一隻手攥住了頭發之上的發簪與發飾,輕輕一抽地將它們扔在了地上。
一步一落,等待最後一個發簪被完全抽離的時候,她如墨一樣的黑發已然全部落下,同時她也來到了二樓走廊的盡頭。
順著閣樓的窗台向外,正正好好能夠看見外麵庭院之中滿身血色朝著這邊跑過來的泉祐一。
宮村薫的眼眶有些發酸,這是她第一次在離開東京之後看見泉祐一,一股久別重逢的感覺混雜著夢境之中每夜碰麵的熟悉感,讓宮村薫的心中既是高興又是心酸。
而他還沒有發現自己,於是宮村薫雙手作喇叭狀,大聲呼喊道,
“泉祐一!!”
而那個男人終於停頓在了原地,抬頭看向了閣樓上披頭散發的女孩。
兩個人互相喘息著,互相對視著,持續了好幾秒過後,唯一動彈的便是宮村薫臉龐上緩緩垂下的一點淚滴。
泉祐一隻覺得她和夢中一樣,年輕了許多,卻一樣溫柔,就連目光都一樣。
好像是為了兌現承諾一樣,他笑了起來,
“上次你離開東京的時候,有挺多話沒來得及告訴你,想想還是要過來一趟...”
沉默之中,他忽而這樣開口。
“你是笨蛋嗎?就因為這種理由跑到這裏來...”
宮村薫看著他,本來是想強裝鎮定的,但看著他身上有些觸目驚心的傷口,不自覺之中,一滴滴淚滴都隨著心痛一起滴落。
“啊,就是這樣。”泉祐一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的傷口,無奈笑道,“都說時間就是金錢,當時不說,現在再說付出代價是理所應當的...隻是希望現在還不晚。”
“之前你走的時候,我總是覺得自己和你的關係還沒到那個地步,再怎麼想挽留,卻都說不出口來。”
“就和當時那個朋友一樣,我怎麼找緣故,找理由卻都開不出口,等獨自回去,卻又覺得難過。”
“宮村小姐,我喜歡你,不知道這個單方麵的理由能不能作為挽留你的理由,但無論如何我都想開口,從東京到這裏,我隻想聽見你的回答...”
“能不能不要走,留在東京?”
到底需要多少物質條件,到底需要什麼身份才能對她說出喜歡與愛,如果是對於一個人的話?
到底是錯過了多少時間,直到宮村薫離開的時候,當泉祐一回到那個屋子的時候,卻還是能感受到她的溫暖與愛。
她付出得夠多了,這次輪到泉祐一了。
他要將選擇權遞給宮村薫,不管結果如何,至少他說出來挽留了。
隻有泉祐一自己知道,對於宮村薫的夢想,自己永遠不可能完成,因為再如何光鮮亮麗,自己都不可能成為她幻想之中的那個王子。
公主垂下目光掃去,那個從濃濃白霧之中搖搖晃晃走出的不是什麼優雅高貴的王子,隻是一個騎著瘦馬的肮髒惡魔。
他的目的不純,卻不用欺騙,把心髒遞出,換取那個住在高塔之上公主的自由與選擇。
“混蛋!找到他了,他在這邊!”
宮村薰還沒開口,身後的卻湧出了許多仆人,滿目凶狠地盯著後院盡頭的那個男人。
萬萬沒想到,這個家夥一身傷還能跑這麼快,差點就跟丟了。
“泉祐一!”
宮村薫下意識焦急喊道,但泉祐一隻是直視著她,好像是在等待什麼答案。
他在等待自己。
宮村薫咬了咬牙,看著泉祐一的模樣忽而大喊道,
“你這個混蛋!”
一邊叫罵著,宮村薫卻已經翻過了二樓閣樓的圍欄,把後麵追過來的仆人們嚇了一跳。
“你這個混蛋,明明在離開的時候...明明在那個時候沒有挽留我,沒有說一句話...明明..明明隻要說一句話,明明隻要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