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在木板上落下最後一筆,擱下毛筆揉了揉手腕,她已經許久沒有拿過筆,寫這一會兒就覺得手酸得不行。
沈易佳見狀開口道:“娘,今天就先寫這些吧,夠我刻好久了。”
所有工序裏麵最耗時的就是刻字。
“那成,之前做好的豌豆黃也差不多可以切塊了,我去端些過來,到時候你們也休息一會。”
沈易佳眸子閃了閃,衝李氏甜甜一笑:“謝謝娘。”
李氏撫了撫心口,難怪辰哥兒會上心,這又甜又軟的小媳婦誰頂得住?雖然隻是表麵軟……
李氏前腳一走,沈易佳立馬放下刻刀,從荷包裏扣出幾顆蜜餞就往嘴裏塞。
鐵蛋看得一陣無語:“姐,姐夫說……”
嘴剛張開,一顆蜜餞就從沈易佳的手中飛進了他口中,將鐵蛋沒有說完的話全堵住了。
那顆蜜餞正中他的喉嚨,鐵蛋差點翻白眼當場去世,咳了好半晌才緩過勁來。
他幽怨的看了沈易佳一眼,端起自己的小板凳離她遠了些。
以後再也不要多嘴了。
林邵看看鐵蛋,再看看沈易佳,張了張嘴。
沈易佳挑眉:“你也想吃?”
林邵立馬閉緊嘴巴搖頭。
沈易佳看向在一旁鋸木板的墨鳶。
墨鳶:“奴婢不喜甜食。”
兩個小眼線不敢吱聲了,墨鳶也不會出賣自己,沈易佳心裏美滋滋的又往口中塞了幾顆,將腮幫子撐得鼓鼓的。
這事還要從昨天用過晚膳後說起。
宋璟辰有事出去了一趟,等他回來,放在冰窖的兩串糖葫蘆被沈易佳吃完了不說,三包蜜餞也隻剩了兩包。
宋璟辰倒不是心疼吃食,隻是這些甜的吃多了不好。
沈易佳又是個沒分寸的,逮著了就要全吃完,於是宋璟辰就叮囑了李氏看著她點,剩下的兩包蜜餞也被他藏了起來。
顯然還是被沈易佳找到了。
等李氏端著托盤回來,就見沈易佳邊哼著歌,認認真真的埋頭苦幹。
她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招呼道:“都停下來吃點東西。”
豌豆黃是上午就做好的,一直放在冰窖裏冷藏,這個天氣吃解渴又消暑。
一小碟子上麵放了四塊,一人一碟。
沈易佳洗完手要拿,李氏攔住她:“這個才是你的。”
沈易佳不解的接過,看看其他幾人的,再看看自己的,不都一樣嗎?
等她撚起一塊咬了一口,頓住:“娘,家裏的糖用完了嗎?”
這個明顯沒有她之前吃的甜,不對,是一點甜味都沒有!
她明明記得家裏是還有糖啊……
李氏解釋道:“有,是辰哥兒說你這兩日吃的甜食太多了,我想著吃太多甜食確實不好,就另外做了一些沒怎麼放糖的。”
沈易佳:美人相公害她!
看著其他幾碟飄著甜香味的糕點,沈易佳嘴角不爭氣的流下了眼淚。
“怎麼了,不好吃嗎?”李氏問,她之前嚐過,還行呀。
沈易佳撇嘴:“不甜。”
李氏不說話了,她就意思意思的撒了一點點糖進去,能甜才怪。
咚咚咚,外頭傳來鐵環叩門的聲音。
李氏將托盤放到石桌上:“你們先吃,我去開門。”
走了兩步想到什麼她又頓住:“還是佳姐兒你去吧。”
沈易佳剛伸到墨鳶麵前的碟子的手頓住:防她都防成這樣了嗎?
她懨懨的收回手,快步往外走。
“誰啊?”她將門拉開,他們家沒有門房,門一般都是虛掩著的,免得宋璟辰下職回來還要等人開門麻煩,若是他,顯然不會敲門。
門外站著一個小廝打扮的人,手中還牽著一匹馬。
小廝身上的穿著沈易佳總覺得有點眼熟,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是哪家的,她便隻當是在大街上看到過:“你找誰?”
小廝打量了沈易佳許久,才開口道:“小的是沈府的。”
現在的沈易佳長開了,又被養得白白嫩嫩的,與之前幹瘦又唯唯諾諾的原主判若兩人,若不仔細看,小廝差點沒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