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兼程，披星戴月。
將近黎明破曉，大月族趕至地圖上標記的下一個食物補給點。
族長班彌令全族紮營休憩，然後帶著幾個族中好手在周圍迅速探查一番。
回來後，他讓幾個好手自去休息，自己走進中央大帳。
“大姐頭。”
“嗯，確認了？”
“確認了，這一處標記地點同樣水源食物皆有，等會天亮，我帶族人們去狩獵采集。”
“哎......”
姬諾輕歎一聲，赤足在篝火堆前晃著小腳，緩解行路疲乏。
“僅僅是這一張遷徙路地圖，我們就欠大木族很多啊，諾，這是我剛剛最新計算的結果，你看看。
一路上，咱們因為有明確的補給點標注，族人的損失降低到了最小，我們現在還有657人，各類物資也幾乎沒落下。”
“這......”
班彌掃了幾眼獸皮上的記數，抬頭看向姬諾，不解：“大姐頭，這不是好事嗎，你為什麼歎氣？”
“是好事，但也不是好事，我一直找不到我們的主動權在哪，如果，如果......算了。”
姬諾搖搖頭，頓了片刻，目光從自己的腳丫上挪開，看向手邊的源火火盆，最後再看向班彌。
“班彌，現在隻有我們兩人，有些話，我想直截了當的問你。”
“嗯，大姐頭你說。”
班彌坐直身子，神色嚴肅點點頭。
他得看出來大姐頭有心事，但沒多問。
從小對她的了解，如果大姐頭不想說，誰也別想從她嘴裏撬出半個字。
而且，既然她不願說，那麼這件事肯定很重要。
姬諾見班彌認真的樣子，不知是想起以往的什麼，不由笑了下，又輕搖了搖頭，隨後收斂神色道：
“那麼我問了，第一個問題，你希望族人們以後日子越來越好嗎？”
“嗯？”班彌被這個問題弄得有點迷惑，愣了下才肯定答道：“自然希望！”
“好，第二個問題，你覺得讓族人們日子越過越好這件事，大於一切嗎？”
“大於！”
班彌正色：“包括我的生命！”
“蠢！什麼時候都不會需要族長的生命，一族沒有族長豈不大亂？”
姬諾失笑責斥，班彌撓撓頭道：“我知道，我就是表明我的決心。”
“好，你的決心，我感受到了。”
姬諾神色也逐漸認真起來，腳丫停止搖晃，眼睛盯著對方：
“第三個問題，你說你覺得族人們過好日子這件事大於一切，包括大於對我大月神明的敬仰嗎？”
“誒！？”
“回答我。”
“這，大姐頭，這個問題......”
“回答我！”
“我，我要想想......”
班彌神色糾結，姬諾緊盯他的麵龐，兩人都無言語。
沉默半晌，前者小聲道：
“大於......”
“我知道了。”
姬諾展顏一笑，重新晃著腳丫，“好你個班彌，作為大月族的族長，膽敢對大月神不敬？”
“哎？大姐頭，這是你逼著問我的......”
“我逼著問你，你就膽敢對大月神不敬了？”
“我，我......”
“好了好了。”姬諾笑嘻嘻道：“我又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大月神也不會這麼小氣，再說，既然是我逼著問你的，要降責罰也是我受罰了，你怕什麼。”
“大姐頭......”班彌小心翼翼瞄了眼頭頂：“你少說兩句。”
“不說了。”
姬諾攤攤手：“問題就這三個，問完了，隻是最後我還要你給我一個承諾——
之後如果我必須讓你去做某一件事，你不能拒絕，要堅決執行，不論那件事是什麼。”
“嗯，好，這算什麼承諾。”
班彌見問題問完，也放鬆下來：“我一直都聽大姐頭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