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揉著太陽穴,甩甩頭,坐在床上緩了好一會兒,眩暈的感覺才不那麼強烈。
得下去吃東西,不能餓著寶寶。蘇傾一邊走一邊想著,今天是星期幾來著,製訂的食譜上,應該吃什麼好,她現在能吞下兩大碗米飯。
邊想邊打開臥室的門走了出去。
一出去,一抬頭,剛剛邁了一步,就聽見書房的門哢擦一響,門開了之後,宋城堯低頭從裏麵走了出來。
蘇傾怔了怔。
宋城堯大概也沒料到她會在這個時候從臥室裏出來,眼睛一閃而過的詫異和……驚喜。
如今兩個人的關係,說是吵架又不是吵架,說是冷戰兩個人又還能說幾句話。就是這樣不尷不尬的氣氛,最讓人頭疼。因為不知道,要怎麼去解決。
宋城堯是相當的頭疼。
有句話叫做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這自己埋下的隱患,就得擔起有一天它會爆炸的突然。宋城堯如今也是束手無策,事實擺在那裏,他也坦誠了,可是兩個人的關係,也沒有看見有絲毫的好轉。
傾傾……到底在意到了什麼程度?要怎麼樣做,才能把這一頁給翻過去?宋城堯現在隻希望,時間快點過去,說不定他的傾傾寶貝兒惱一陣子,事情也就過去了。他好好哄哄,安慰安慰她,紓解紓解她心中的悶氣,緩和兩人的關係。
“傾傾……”宋城堯看著她,極其自然的喚了她一聲,“睡醒了?”
蘇傾低下頭去,聽見他的聲音,感覺自己頭又開始暈起來了。她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麵帶疲憊。
這一空檔裏,宋城堯已經走到她身後,抬手抱住了她。
蘇傾微微一顫。
“原諒我,好不好?”他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微微一側頭,靠著她的耳朵,用隻有兩個人的聲音輕聲說道,“傾傾,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任何的事瞞著你了。”
這樣的溫情,這樣的溫柔攻勢。
蘇傾輕輕的咬著下唇。
宋城堯將她這個小動作看在眼裏。夫妻間兩個人,她的一舉一動,一個神情,他都能知道她此刻的想法是什麼。他又收緊了手臂,語氣裏,甚至帶了一點他從來不曾出現過的請求:“不會再有下次了,不會了。傾傾,不要生我的氣了。”
二樓安靜極了,兩個人站在走廊中間,夕陽的光線從窗戶透進來,灑在兩人身上。相依相偎的姿勢,再親密不過。
蘇傾緩緩的轉身,看著他的眼睛:“宋城堯,從昨晚到現在,我一直都在試著原諒你。”
宋城堯臉上露出了點點的喜色。
“可是,”她顯得有些虛弱的聲音卻再次響了起來,“我發覺我做不到。”
蘇傾說完,唇角牽扯出一個極為淡薄的笑,轉身準備離開。
“傾傾!”宋城堯在後麵沉沉的叫住了她,“沒有什麼做不到的。”
蘇傾沒有轉身,隻是微微揚高了聲音:“宋城堯,還記得上一次我們吵架嗎?”
宋城堯沒有回答。她靜靜的等了一會兒,又堅持的問道:“記得嗎?”
這才聽見他極輕極輕的一個“嗯”字。
“你當時說,要我冷靜。我想,這句話應該放到現在說。我們彼此,都冷靜一下好不好?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很累,真的很累……”
宋城堯默然的看著她走遠。
早該知道她會是這個態度的,他比誰都清楚她骨子裏要命的倔強。可是這一次,他殷切的希望,她的倔強,能為他讓路一次。
蘇傾下了樓,本來打算親自去廚房一趟讓人給她做點吃的,結果一到飯廳,餐桌上整整齊齊的擺著的都是她吃的菜。傭人見她眼露疑惑,連忙解釋道:“這是宋先生吩咐的。太太如今是懷著孕的身子,餓不得,宋先生便讓廚房先做好。說是等太太什麼時候醒過來,都能馬上吃到飯菜。太太,這都傍晚了,飯菜都熱了兩遍了,才瞧見您下樓。”
“睡過頭了,”蘇傾拉開椅子坐下,“昨晚沒有休息好。”
看著滿桌的飯菜,蘇傾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食不下咽。她一丁點的食欲都沒有,可是胃裏卻是空空的,咕咕直叫。她一直在心裏不斷的告訴自己,這是給寶寶吃的,給寶寶吃的,寶寶餓了,隻有她吃飽了,寶寶才會跟著吃飽。
在心裏這樣不停的不停的催眠自己之後,蘇傾執起了筷子。
與此同時,宋城堯走了過來,拉開椅子,坐在了她的對麵。
蘇傾麵不改色的拿起筷子,夾了最靠近自己的那一盤菜心。宋城堯先給她舀了一碗湯,端到她手邊:“你早上也沒吃多少,中午就給睡過去了,現在還是先喝點湯再吃其他的東西。”
她沒吭聲,卻也自覺的拿起勺子喝了兩口熱湯。這下子胃裏舒服了不少,也有了一點食欲。蘇傾抿了一下唇,低頭看著碗裏的湯,上麵漂浮著香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