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的掙脫:“宋城堯……別逼我恨你。”
“我要讓你明白,你是我的人,從上到下,從裏到外,從現在到以後。”
“我和他沒什麼,真的沒什麼……”蘇傾啞著嗓子說道,帶上了深深的無力感,“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宋城堯微微歎了口氣:“傾傾,到現在,你還不明白我在意的是什麼。他自然不會怎麼對你,你和他是沒什麼。我有眼睛,我會看。”
蘇傾猛然一怔,他……信她?她喃喃的問道:“那你在意的是什麼……”
“我在意的,我在意的是你對他的態度。那樣的笑,那樣的親密,隻有我能,隻有我。他不該妄想你,你更不該和他走得近,在我們如今這樣的情況下。”
“他是我從小到大都在一起的葉哥哥啊……”
“那也是以前。”
她以為,她的眼裏早已經流幹了。但是現在才發現,流的這些眼淚,遠遠不夠。她每次都以為自己的偽裝和堅強無懈可擊的時候,他也總有辦法把她所有的堅強撕下來,露出劣跡斑斑的傷口。
他永遠有辦法讓她的眼裏就這樣流下來。
當初有多甜蜜,現在就有多悲傷。蘇傾想,原來上帝是這樣的公平,給了她多少,現在就要從她身上拿走多少。
覆在她身上的這個人,是她最愛的人,是她這輩子最大的依靠。
可是,現在,此刻,他在做什麼呢?
“你是在逼我恨你。”
“恨?傾傾,不行,你不能恨我。”
蘇傾望著窗外已經大亮的天,腦海裏又回想起昨晚上黑沉的天空。昨晚昨晚……她木然的睜著眼睛,眼睛裏麵沒有一點光彩,隻茫然沒有焦點的,看著外麵的天空。
藍色……黑色,黑色……藍色……她此刻想的,隻有這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截然不同的天空。昨夜黑色的天空,回想起來是她的噩夢,今早白雲悠悠的藍天,近在眼前,卻不是她的美夢。
身體麻木,眼神麻木,連嘴唇上的傷口,都痛得麻木了。
她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雙手抓住被子。可是仔細一點去看的話,就會發現她的指尖因為太過用力,而泛著白。身邊應該睡著的人,應該躺著的位置,空無一人。
他走了。沒有留下一點痕跡。仿佛昨晚那場她不願回想的噩夢,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她清醒的時候,身邊已經冰涼。那個時候她就知道他已經走了,可是她卻不願意睜開眼睛。她隻想,永遠的這麼睡下去,不去麵對一切,也好。
原來宋城堯,你也不敢麵對,是嗎?不然,這麼早,你會到哪裏去了呢?你在害怕,還是在逃避?蘇傾一頓,忽然自嘲的笑了笑,她還是高估自己了,或者說,他是根本都懶得和她麵對麵,互看生厭,他已經連表麵的功夫,都不屑於做出來了。
隻是,宋城堯,當你睜開眼睛看到身邊的我的時候,有沒有過一絲的愧疚?
有沒有?
臥室的門被敲響,蘇傾依舊一動不動,好像沒有聽到一樣。
外麵的傭人敲門之後聽見裏麵沒有相應,開始自顧自的在門外說話了:“太太,我知道您在裏麵。我現在進來,服侍您起床。”
昨天晚上,主臥室裏這麼大的動靜,大家夥兒都心知肚明,宋先生和宋太太吵架了。
傭人的手伸向門把,卻聽見蘇傾的聲音不大,但是清晰的傳了出來,帶著虛弱和無力感:“不要進來,我自己會起來的。”
“可是宋先生交代過,八點一過,就必須要您起來,不能賴床。”傭人不敢怠慢,連忙解釋道,“太太……先生也是關心您。”
“如果你還當我是這個家的宋太太的話,就給我馬上離開。”蘇傾第一次對傭人說了這麼重的話,她不想把太多的時間和精力費在這個上麵,隻能這樣說,才是最直接最有效的。
這倒有點宋城堯的風範。
原來在一個人身邊久了,也會沾染上他的脾性和處事風格。
“這……”傭人左右有些為難,宋先生的吩咐不可以違抗,可是宋太太看起來這一次態度也很強硬。這……兩個人吵架,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的,反倒是她們這麼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