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他不是隨口說說,是真的下了決定。
何晴妤不要再出現在他麵前,那麼他可以無後顧之憂的去求得阮素的原諒。他相信,金城所致金石為開,隻要死皮賴臉下去,再加上這件事根本不是他願意發生的,其間還有很多的誤會,所以他有把握。還有一個辦法,就是讓何晴妤自己去找阮素解釋,這個可能性不大。
何晴妤是個驕傲的女人,她怎麼會承認自己做了這樣見不得光的事情?
鄭易洛開車去了公司,依舊是懶洋洋的,提不起半分精神。正要走過前台的時候,電梯門打開,宋城堯和客戶走了出來,有商有量的。
他索性退到一邊去,隨手拿起公司大廳裏書架上的雜誌翻了兩下。
宋城堯送走客戶,示意琳達先上去,自己走到鄭易洛麵前,一把按在雜誌上麵:“怎麼,這麼久了,終於露麵,不玩失蹤了?”
“我能失蹤到哪裏去,沒有追回阮素,我還舍不得失蹤。”
“何晴妤那邊搞定了?”
“不清楚。”
“什麼叫不清楚。”宋城堯收回手,插在口袋裏,“搞定就是搞定,沒搞定就是沒搞定。”
“那要看她怎麼做了,我怎麼知道她怎麼想的。這種事情,不過是賭一把,賭誰更沉得住氣罷了。”
宋城堯忽然揚唇笑笑:“都說女人麻煩,你還不肯聽。怎麼,現在栽了?”
鄭易洛白了他一眼:“自從和你家表妹好上之後,我不是修身養性了嗎?”
“這叫做之前種下的孽緣,誰讓以前你一天到晚到處沾花惹草的?”
“別的女人我還就承認了,何晴妤我死都不認。她那樣的女人,誰敢泡啊,不是家裏硬塞給我的嗎?”
“那你當時不拒絕。”宋城堯反問。
“當時……當時我是無所謂,瞎了眼。”鄭易洛忿忿不平的說,“早知道以後我會那麼愛一個人,我一定修身養性等著她出現。”
“晚了。”宋城堯毫不留情的戳穿。
鄭易洛斜眼看著他:“那我們宋大boss這麼多年了,不近女色,將來有喜歡的人了,就不會一身風流債咯?”
“我喜歡的人?”宋城堯微微一笑,“還沒有出生吧。”
“得,話別說得太早。你和你們家夏以寧,我看以後有你折騰的,你就這樣對她不冷不熱不理不睬的,女人一旦寂寞空虛發了瘋,栓都栓不住。”
宋城堯嘴角一勾,完全不以為然,轉身離開:“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恢複過來了,就給我去上班。要麼就別讓我看見你,順便告訴你,阮素在家裏就一直沒出過門,課都沒有去上。”
鄭易洛一怔。
她沒有出門,一直把自己關在家裏嗎?他一晃身,身體卻是先腦子一步往公司外麵走去。
阮家的別墅,他很熟悉,阮素房間的位置,他更熟悉。
曾經年少輕狂愛得熱烈的時候,為了不驚動阮父阮母,也為了讓阮素能安心複習備戰高考,她和他隻通過二樓房間的窗口說話,一般不會超過半小時。現在,鄭易洛就是要去那個窗戶下麵,或許,阮素會願意在那樣的環境下見他,聽他說話。
輕車熟路的來到窗戶下麵,樹蔭濃密,鄭易洛站在下麵,抬頭仰望著那扇小小的窗戶。
他知道怎麼和她聯係,怎麼讓她知道自己就在下麵。
但是……他卻有些猶豫。
萬一她不見他,萬一她和他說話的時候,情緒激動說了更多的氣話,更加傷害自己彼此的感情呢?
他還是見不得她傷心。
阮素像個木偶一樣靜靜的坐在窗前,她沒有坐凳子,而是坐在地上。地板冰涼的觸感,她早已經麻木。
有什麼比心更涼的呢?
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辦。
沒有人和她說話,沒有人安慰她,也沒有人給她出主意。她能夠做的,就是隻有默默承受。
她還愛鄭易洛啊,那麼深刻的愛著。那個帶她去日本看櫻花的男人,那個陪伴她高考的男人,那個會抱著她說情話的男人……她就這樣失去了嗎?
阮素的眼睛澀得發疼,但是她沒有哭。這個時候,哭還有什麼用?她不會原諒鄭易洛,阮素想,永遠不會。
為什麼他要這樣對自己?她對他和晴妤的事情不聞不問,是因為相信他,兩個人在一起必須要有足夠的信任。可是他卻和晴妤做出了那樣的事情。
夏天,外麵的空氣熱得發燙,隻有樹葉偶爾被撩動的聲音,還有遠處樹上的知了的叫聲。可是阮素在這樣的聲音裏,清楚的聽見三聲金屬發出的叩擊聲。
三聲,她不會聽錯。
阮素渾身微微顫抖,有些不敢置信。
這是她和鄭易洛的約定的暗號。以前高三的晚上,他見她的時候,就是這樣讓她知道,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