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萬裏青空。

雪早停,一層銀裝掛樹端,暖陽自東方漫出,雪被印染為一片血紅,而後紅裝素裹,覆蓋在整個梁山島上。

腳下的島嶼還在湖裏移動,四周茫茫野水,也不知何時才能停住。

周倉很鬱悶,坐在山頂聚義廳前的台階上暗暗歎氣。

“元福,你倒是起得挺早,多謝昨夜收留啊,才不使我手下剛受驚嚇,又要耐那寒凍,如此本公主想和你聊聊!”

也不知什麼時候,劉白月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打了他一個猝不及防。

“額,公主殿下,你不也是起的早,有什麼話便直說罷。”

周倉很是爽利,示意其自便。

原來,昨日天地異象,梁山化島時,並不是隻有梁山山寨的賊軍遭殃,在樹林裏駐軍的劉白月部自然也受到了波及,甚至他們離斷裂點更近,以至於手下即使是職業兵丁,也是驚嚇逃竄者甚眾。

不少人在慌亂中就這樣被倒塌的樹幹砸到,還好地上積雪甚厚,不然幾乎要命。

等島嶼平穩滑行了,劉白月和一幹將領整理了軍心,清算了傷亡,有十幾個士卒重傷在身,不能麵對嚴寒,這才打定了主意找周倉求助。

好在劉白月之前的舉動不錯,讓周倉有些好感,思慮許久後才收留,等他安撫了山寨軍心,然後馬上與劉白月等眾商洽一氣,最後給予幫助。

此時劉白月笑了笑,臉上還是貓貓臉未曾得清洗,她抱著胸,有些漫不經心的道:“如今梁山為島,以後將軍做何打算?難道還是想從山匪轉為水賊營生?我等北人可不甚善水呀!”

周倉回眼看了一眼穿著暴露的劉白月,想著她此時的話有些不顧實際,於是起了身,搖搖頭,道:“嗨,如今我等身處何方尚未可知,再者島嶼漂流未停,我等被困在此,還要思慮這許多?

公主你還是清點你部糧草,看能堅持多久!活下去比這重要。”

周倉是務實派,他是一夜未睡,時刻觀察著島嶼的變故,並且連夜將庫房清點一番,現在才來此處發呆休息。

劉白月看周倉一副愁容,不知為何她卻一點都不著急,反而滿臉放鬆,然後意味深長的道:“唉,將軍這飯都不管一頓的麼?

算了,你我之前還是敵方陣營,如今這樣,已然是借著將軍仁義了。

將軍務實,白月很是敬服的,不過這活著固然重要,但活著以後呢?總要考慮未來之事不是。

如此,我厚顏和將軍打個賭如何?”

見劉白月這般說,周倉對她的話也沒有覺得不對,有希望的事情,不能總往壞處去靠,便想了想,道:“你說的倒也有些道理,這閑著也是閑著,不妨看公主有什麼說法,如此賭什麼?”

能賭什麼,劉白月自然還是舊話重提,他要人,便道:“嗯,我看這島朝東南方而行,這巨野澤方圓千六百裏,東西橫貫幾百裏,這既然島嶼不沉沒,漂了這一夜怎麼也要靠岸吧,即使不靠岸,這鬼神之力也該耗盡了,用不了多久便能停住。

如此我賭這島一刻鍾後,此島必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