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同,不相為謀!看來是老身看錯人了!既然秦侯爺不願意,那還請侯爺早些離開我羅生堂!”
沉寂了許久後,嶽夫人終是收回目光,下逐客令道。
秦無憂微微一笑,沒有急著離開,反是施了一禮,並出言道:“無憂所言不願,非是不顧羅生堂安危和那蒼生正道。我平日裏雖然討厭麻煩,但秋雨他是我兄弟,他的事便是我的事,再麻煩也要去做。
羅生堂安危,無憂拚了性命也會去保。蒼生正道,秦帥府承襲父命,更是義不容辭。
無憂之所以不願,是您不該隻顧留存天理而滅絕人欲。
從秋雨見您到現在,您從未關心過他半字,亦不過問劍聖近況。這般狠絕,捫心自問,您心下可又受得?
七情有何錯?人若無情,誰又會去在乎他人?誰又來證蒼生正道?”
“老身執掌羅生堂數十載,幾經飄搖,經曆風浪無數,何時輪到你這小輩指手畫腳?”嶽夫人越發生氣道。
“秦無憂!還不閉嘴?這沒你說話的份!”月秋雨也從旁喝止道。
秦無憂不以為然,繼續開口道:“無憂所料不錯的話,嶽陽老堂主在世時,羅生堂並無斷情絕生這道規矩吧?我相信父帥他不會與沒有人情味的人結交。
至於嶽夫人為何要加上這條規矩,無憂大概也猜得出來。您謀局不肯動情,怕的就是會重蹈嶽陽老堂主覆轍。當初他因顧及您而敗北,封禁羅生堂。可您有沒有想過,嶽陽老堂主就算是不顧性命,也要。。。”
“夠了!請秦侯爺出去!”嶽夫人近乎發狂道。
“秦無憂!給我滾!”月秋雨從旁開口道。
秦無憂施禮賠罪,撤步離開祠堂,但打開門離開的最後一刻時,突然頓住,回身再言道:“敢問嶽夫人,嶽陽老堂主為證蒼生正道,挺身而出,可悔?”
“不悔!”
“就算是舉世皆敵,亦要搏一個太平盛世出來,可悔?”
“不悔!”
“敗局已定,拚死以百年之身護妻小,部眾周全,可悔?”
“不。。。悔!”
三個不悔,嶽夫人淚水終是再難抑製,決堤而出。
秦無憂長吸一口氣,緩了緩後,歎道:“可您悔了。您偏執於老堂主遺誌,卻悔了老堂主創立羅生堂的初衷。”說罷,便再不停留,徑直離去。
祠堂內,月秋雨忍著眼淚,上前勸慰淚水決堤的母親。祠堂外,羅生堂部眾聚集,默默無言,守候著嶽氏母子,守候著羅生堂。
緩步走出的秦無憂,走近晟風楓與最初帶路的女子身側時,那女子冷言道:“羅生堂內事,與你無幹。秦侯爺多事了!”
秦無憂淡然一笑:“你為羅生堂盡忠無怨無悔,我為父帥盡孝,為兄弟盡責,自也是應當應分。”
女子將目光鎖定秦無憂,不再出言。秦無憂卻是換上了往日全無所謂的態度,問道:“還未請教女俠芳名?”
“嶽盈。”
“關於那白發老翁,嶽盈姑娘可否。。。?”
不等秦無憂說完,嶽盈便出言回道:“你還不配知道。”
“嗯哼。”
秦無憂聳聳肩,不再多說。兩人陷入沉默後,一旁晟風楓這才插言問道:“裏麵什麼情況?你剛剛那一番義正言辭的三句不悔,可說動了嶽夫人?”
“你指哪方麵?”秦無憂回問道。
“當然是羅生堂出世之事,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晟風楓回道。
秦無憂沒有急著回話,隻是掃了眼一眾人那堅毅的眼神後,方才朝晟風楓開口道:“你猜,我能說的動嗎?”
“當我沒問!”
知事已無回旋餘地,晟風楓沒好氣的說完,便展開手中玉楓扇,不住扇著,思慮著羅生堂出世後,自己該如何擺平亂局,不至於再起無畏的紛爭。
“吱嘎。”
半晌後,祠堂門終是再度打開。嶽夫人同秋雨走出,立身於眾人麵前。恢複往日儀態的嶽夫人看了眼秦無憂後,方才朝眾人開口道:“羅生堂上下!”
“在!”
“堂主英靈在上,今送我羅生堂少主歸來,乃是天佑我羅生堂!自今日起,羅生堂破除生死誓約,重出江湖。證蒼生道,守太平世。百死不悔!”
“不悔!不悔!不悔!”
眾人齊聲高唱,聲震整個墓林。秦無憂在旁觀如此風貌,不禁朝晟風楓感歎道:“大當家,他們說的這個江湖,我也想去看看。”
“別扯淡!你就是想逃婚,我告訴你,不可能!有我在,就算綁,我也把你綁到秦川去和小花成親!”晟風楓很是不合時宜的拆穿秦無憂之言道。
“唉。”
秦無憂習慣性的歎了口氣,離開的同時,朝晟風楓念叨著:“小人之心。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當以大義為先,豈能因兒女私情廢了天下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