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黑了,雨也停了,宴九鶴頹廢的走到一條橋上,橋下的水流十分的湍急,他低頭看著水裏倒映著自己的麵容,憔悴蒼白的臉上幾乎沒有什麼血色。
忽然他心裏一陣酸楚,攥著心口的衣服艱難的蹲了下來,肩膀劇烈聳動起來,整個人都靠著橋沿。
下過雨之後升起的月亮頗有些亮,月光灑在他身上,顯得更加淒涼了。
宴九離回到聽風樓之後才發現樓裏的事務都沒有人整理,幾乎都因為宴九鶴突然的離開而變得有些亂,他一會去就接手了他曾經幾乎沒怎麼碰過的動地,在書房裏待了近三天才把這些天的事務處理完。
三天後宴九鶴才從瑤池村回來,一身白色清麗的衣衫此時已經髒的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原本柔順的頭發正亂糟糟的搭在肩上,能看出還沒有幹。
“哥。”宴九離出門正好看見他,眼裏的震驚和心疼不足掩飾,扶著他進屋,吩咐人給他燒了熱水洗澡,浴盆裏水霧迷漫,宴九鶴坐在裏麵一動不動,從回來開始就沒有說過一句話。
宴九離看不下去,把他從浴桶裏扯出來,裏衣濕噠噠的貼在身上,顯露出極好的身材。
宴九離雙手穩住他的肩膀,看著他內心掙紮了一瞬說道:“哥,你別這樣,我去找錦姒,她肯定有辦法的,她會幫你的。”
宴九鶴著才抬頭正眼看他語氣平淡的不像話:“她如果會幫我早就幫了,你何必還在這安慰我?”
宴九離知道他這些年能好好活下去就是因為有沈漫給他做支撐,心裏一直有著寧錦姒可以救活沈漫這種想法才會對寧錦姒窮追猛打,但是一旦沒有這個做支撐他也不知道宴九鶴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我沒有安慰你,相信我,我去找她,你就在家等著我好不好?”宴九離哄著他,讓人幫他換好衣服之後就把他帶到房間裏。
宴九鶴靠在床上,對他剛剛說的話不聞不問,他對寧錦姒已經是軟硬兼施了,可是最後依舊一點作用都沒起。
宴九離見他沒說話,就當他剛才說的話他都聽進去了,走出房間對著門外的人叮囑了幾句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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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這麼多天寧錦姒對他的治療,他的外傷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至於陳年舊疾那就是一點都沒有得到緩解,即使是泡了這麼多天的藥浴也無濟於事。
寧錦姒正頭疼呢,一個男人被她養在院兒裏養了十來天了,雖然說是為了自己的醫術得到更高的突破,可是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郡主在想什麼?”蕭煜突然站在她身後,竟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讓她聽到。
“殿下來這裏做什麼?”
蕭煜沒有回答,反而說道:“孤剛學了幾道菜,郡主去嚐嚐?”
寧錦姒看著她,愣了愣,才發覺這些天奇怪的地方就在這裏,蕭煜總是不時給她做些吃食,各種各樣的都有,剛開始那幾次都有些讓她受寵若驚了,後來竟是已經習慣了,他做了她便吃。
“郡主在想什麼?”蕭煜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