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成想田虎這家夥隻淡然道:“你們不必再效忠與我,將死之人,再無他願,惟願你們輔佐大王,安頓乾洋,再無外敵侵擾。”
田虎抬眼望向趙競舟,淚眼朦朧中,隻看見趙競舟憎恨的目光。
“大王,我如此效忠與你,今日要死,也斷不會用你一兵一卒。”?
田虎決然地將刀刃橫在喉間,“諸位,田虎拜別了。”?
?手起刀落,泠九香猛撲上去,一劍砍落田虎手中的到。
泠九香神色凝重地看著田虎,“田將軍,你聽……那是你的人嗎?”?
?眾人這才驚覺,遠處號角聲不絕如縷,遙遙望去,隻見海天一線之間,約莫十幾艘船緩緩駛來。碧藍晴空之下,號角聲和海鷗的叫聲融為一體,卷入眾人耳中。
“那是……”?趙競舟訝異地看著海麵,瞳仁都在顫動。
那是來自中原的戰船,船中飄揚的戰旗上一隻金龍騰雲駕霧、栩栩如生。?
整整五十艘皇家戰船,?遠渡重洋,駛入川海。
白蹁站在皇家戰船上,身著紅色官炮,從袖中取出皇帝旨意,當眾展開,厲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吾皇在上,聽聞殷雪公主淪落在外,特來將其帶回,川海英雄眾多,文韜武略,智勇雙全,如願川海出一位使臣與公主歸降,本朝願以官位封爵相待,欽此!”?
?朝廷得知了殷雪公主身在川海一事,出動派遣船隻將她迎回,並且提出招降的請求。眾海盜們不由得連聲驚歎,這……真真是百年不遇之大變故。
楊頌聽此,下意識把楊妍護住,可他瞥見楊妍時,卻見她嘴角上揚,喜出望外。
終於,她終於等來這一天了,她的計劃到底成功了,白蹁果然把她的信送去給中原皇帝,讓皇帝派人來接她。隻要能離開李燁這個瘋子,她已經什麼都不在乎。
楊妍激動不已,渾身發顫,恨不能即刻隨白蹁離去。
楊頌卻以為她害怕,連忙摟著楊妍說:“楊妍,你放心,我決不會讓任何人帶走你。”
?趙競舟聽聞朝廷旨意,如獲至寶,恨不能立刻跪下接旨,順理成章地成為朝廷一員,但念及眾位下屬在場,況且旨意在短時間內並未有所裨益,他挺著身板大呼:“感念皇帝厚愛,吾皇既然誠心誠意,我川海定然願意相商,我早已帶人搜集到皇家秘寶,如今願與公主殿下一同奉上,隻是使臣一事……”
白蹁收起聖旨,鄭重其事道:“我們皇上說了,這位使臣必須是趙王最信任的臣子,由他隨同殷雪公主一起去往朝廷即可。”?
海盜們不約而同地看向李燁。這一道旨意分明是讓趙競舟派出一位人質,以免他反悔。可是趙競舟才失去了田虎這個心腹,又怎能把最信任的李燁拱手送去做人質?
?趙競舟思忖一陣,許久沒有回應。李燁向來乖覺,便步履緩慢地走上前道:“我願……”
不等他說完,隻聽他身後一聲嬌喝:“我願意陪同殷雪公主去往川海。”?
眾人齊刷刷看向泠九香。泠九香望著白蹁,雙手抱拳,再一次道:“我願意作為川海使臣隨同殷雪公主同去川海。”
?“阿九!”李燁眉頭緊蹙,單手按著她肩膀厲聲喝道,“你瘋了?莫要胡言亂語!”
趙競舟看了泠九香一眼,對白蹁說:“很好,禮部大人,這便是我們派出的使臣阿九。”?
李燁急忙說:“大王,阿九從未單獨出航,經驗不足,空有武藝而智謀不擅,斷不能成此大任,還是我去吧。”?
泠九香又道:“大王,還是我去,我和殷雪公主同為女子,一同去往中原多有裨益。”
?“大王……”
“夠了!”?趙競舟大吼一聲,緩步踱至二人麵前。
?他抬手輕拍泠九香的肩膀,“阿九,你隨楊妍一起去吧。”
李燁心急如焚道:“太危險了,她怎麼能……”?
“李燁,你就別說了。我知道你們二人情深義重,但現如今已不是你們可以推辭的時候。”?趙競舟看著泠九香,鄭重其事道,“阿九,你信不信我?”
“我信。”?泠九香斬釘截鐵。
“那也請你相信,終有一日我能把你接回來。”?
“好,那我……現在便去。”?說罷,泠九香掃一眼李燁,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等等,”李燁大喊一聲,對白蹁說,“這是我的妻子阿九,她今日便與你們遠航,可否讓我與她道別幾句?”
白蹁心有不忍,不假思索地點點頭。
李燁?馬上撥開人群,把泠九香扯進一間偏殿裏,霎時間,偌大的宮殿隻有他們兩人。
?李燁氣紅了眼,雙手按著泠九香的肩膀,質問道:“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泠九香擰眉不語。
“說啊,為什麼!難道你瘋了嗎?方才我已經想好了,我是大王手下最信任的將領,你算什麼?你有什麼資格代替我去?”?李燁火冒三丈,拂袖鬆開她。
? “你一會兒什麼也不用說,我會跟大王和白蹁解釋清楚,你乖乖留在川海,哪兒也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