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打得費力,楊頌帶著幾人跑過來,從後方將他對麵的幾人殺個片甲不留。不一會兒的功夫,煙霧散去,沙灘上滿是白衣男子的屍體。?
“船長,您沒事吧?”?楊頌關切地問。
“你們怎麼隻有四人,我帶下來的五人呢?”?
眾人紛紛扭頭去尋。
“看那兒!”?
泠九香徐徐望去,隻見遠處一塊空地上躺著三具白衣男子和阿明等船員的屍體。泠九香連忙奔過去,俯身一探鼻息,?深深蹙眉。
?“死透了。”
她?正欲幫阿明合上雙眼,阿明旁邊的白衣男子忽然動了動手指,猛然睜開雙眼,握緊匕首朝泠九香刺過去。
“船長小心!”?
楊頌心急如焚,不假思索地衝上去,擋在泠九香麵前。而那把匕首?正好插進他腹部,千鈞一發之際,他握住匕首,頓時滿手鮮血淋漓。
泠九香暴跳如雷,一刀把白衣男子劈死。眾人馬上圍過來,扶著楊頌讓其平躺。
“楊頌!”?泠九香從死者身上割下幾塊幹淨的衣料,捂在楊頌受傷的腹部。
“你們四人馬上帶楊頌回村子裏去找醫師。”泠九香厲聲道,“我留在這裏斷後。”
“船長,”?楊頌滿頭冷汗,抽氣不止,斷斷續續道,“這幫人陰險狡詐,你不能……一個人……”
“別說了,你們快坐船去,我徒步行走,到時候我們在方才那個老村民家裏相見!”?
四個人領命,抬著楊頌往永深號上走。?
為安全起見,泠九香把身旁所有白衣男子?的頭全部割下來,場麵非常血腥暴力,而泠九香心中也隻有憎惡和愧意。
?我是否還不夠強?她無奈地想著。又一次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伴死在自己麵前,倘若再晚那麼一刻,楊頌也要為她而死。
?怎樣才能保護所有同伴?也許有一日乾洋再無外敵,敵國化為友國,她才能保護所有人。可是這一日也許永遠都無法到來。
?她正兀自思索著,敵方某個白衣男子緩緩朝她爬過來。她抿著唇,垂眸低低看他一眼,然後幽幽笑了。
那個男子被她砍掉雙腿,下身汩汩冒血,胸口還插著一把匕首。
泠九香蹲下來,踩著他的肩膀,把匕首輕柔地、緩慢地拔出來,然而這樣造成的劇痛比之一刀斃命還要慘烈上十倍。
“你們是哪裏來的?想幹什麼?”?泠九香咧嘴一笑,那眸中森然可怖,“你乖乖回答我的問題,我賜你痛快一死。”
白衣男子也咧嘴一笑,口中湧出的鮮血在牙縫間肆虐。
“要殺要剮,隨你,我死也不出賣尊嚴。”?
“好一個死不出賣尊嚴,我就想看看你這張嘴能有多硬。”?泠九香輕哼一聲。
?旋即,她俯身一腳踩在他肩膀上,又挑起他的下巴,抽出腰間的匕首,刀尖在他臉上悠悠然打著轉,似是毒蛇吐著芯子,用綿軟而潤滑的身體描摹他肌膚的每一寸傷口。
“你嘴有多硬,我來試試吧。”?
一道道慘叫聲衝破雲霄,沙灘上凝聚成塊的鮮血於天邊的陰雲出彙成一片片紅霞。?
?天色漸暗,泠九香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老村民處。未免血腥味濃重嚇到村民,來之前她以海水清洗衣物,不想進屋時還是嗅得濃鬱的腥味。
村上的醫師已經為楊頌包紮好傷口,楊頌躺在榻上咿咿呀呀地嚷著痛。無邪旁邊接連歎氣,眼見泠九香回來,馬上和眾人一齊開口詢問:“船長,你沒事吧?”
?泠九香沉重地搖了搖頭,看見楊頌全身冒汗,不由得鬆一口氣。情況再壞也沒關係,至少他還活著。
“他怎麼樣了?”
“醫師說萬幸沒有傷到要害,隻是免不了遭受皮肉之苦。”?
“那就好,可是永深號遭此一劫無法再出航巡邏了。”?
“船長別擔心,我得知楊頌出事後立刻飛鴿傳書告知了總督,想來不日便有別的船隻代替我們出航巡邏。”??
“做得好。”?泠九香對無邪微微頷首,旋即俯身到楊頌身邊。
“他的身體可以接受航船嗎?”?
無邪說:“醫師所言,隻要一直在榻上躺著應該沒什麼問題。”?
?“你們幾個小心一些,把楊頌抬到船上去。了望手和舵手就位,我們即刻航船返回。”
眾人七手八腳地把楊頌抬起來。無邪身體瘦弱,一向是落在最後的,泠九香也正有與他交談之意。
“你為何這麼晚才回來?大家都很擔心你。”?無邪埋怨道。
?“敵船還剩下一個活口,我本想對他進行嚴刑拷打逼問他們的身份,哪成想……”
泠九香拔出長劍,隻見泛著寒光的劍身上布滿斑斑點點的血跡,遠遠看去十分可怖。
“我把他的手腳都砍下來,甚至在他臉上一刀刀地劃,他也沒有退縮半分。”?泠九香眼神複雜,“我從未見過如此堅定的士卒,莫說旁人,若是我自己恐怕都沒有這等強大的意誌力。”
?“強大的意誌力……”無邪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