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否安排我們明日去見見無邪?”李辰夜問朱尼爾。
“這個自然。”?
李辰夜輕拍泠九香的肩膀道:“既然如此,便等明日再說吧,至少現在可以確保無邪沒有生命危險。”?
泠九香輕輕點頭。
“你們二人今日去做了什麼,且與我細細說來。”?
“沒有做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壯舉,不說也罷。”?泠九香神色懨懨地躺下。
朱尼爾癟嘴,期盼的目光望向李辰夜。
“你可知道皇城裏有很大一個群體在幹販賣女子的勾當?”?
朱尼爾眉頭微蹙,“知道,隻是沒想到你們這麼快便察覺了。”?
“你既然知道,何不想方設法阻止?那些女子不僅是被拐賣而來這般簡單,甚至是……”?
“甚至是把錯誤的想法灌輸於她們腦中,讓她們誤以為自己生來便是為了淪為達官貴人的玩物,最終喪失本我。”?朱尼爾仰頭深深歎了一口氣,“這些我全部都知道。”
泠九香再也忍不住,從榻上翻起身來叫道:“那你為什麼不製止他們?那些女孩們幾乎都被……”
“阿九,你讓我如何阻止?”朱尼爾扶著額頭苦笑一聲,“你可知我苟活至今有多不容易嗎?”
“維特森冷血殘暴,他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親妹妹來對抗其餘皇子,否則偌大一個皇城為什麼隻有兩個皇子活下來了?”
?李辰夜聞言,不由得緊蹙眉頭。
“我的生母,是在大牢裏被他的人親手掐死。她用最後一口氣寫下了‘四’,父皇卻因為她是奴婢出身,不願為她而徹查下去。”
“維特森為了徹底鏟除我,給我安了大大小小數個罪名,甚至把她的妹妹殺了到我的臥室裏,妄圖栽贓陷害於我,若非當年司康達以一己之力維護我,又帶人徹查到底,我根本沒有活命之機。我的恨意不必任何人少。”?
?朱尼爾雙眼猩紅,渾身顫抖。
李辰夜坐在他身側,輕聲道:“說下去,你和維特森還有什麼恩怨,說下去。”?
“太多太多了,”?朱尼爾按住酸澀的雙眼,深深呼吸,“被他利用來陷害我的人,死的死,傷的傷,我也被他處處掣肘,明麵上雖是皇子,但我無法參政,無法擁有自由,有時甚至無法保護自己。”
朱尼爾冷笑一聲說:“你們看著吧,不出三日他又會找到新的招數來對付我,我和他之間,必有一死。”?
“朱尼爾,”?李辰夜冷靜地道,“我大概了解了你們的恩恩怨怨,但我更想知道,你究竟有什麼底牌值得維特森如此針對?”
朱尼爾勾唇一笑,側頭看他。
“說出來我都不信,父皇重病前曾經把滿朝文武百官叫去議事,當著眾臣的麵,他把我立為太子,並吩咐皇城中幾個親信大臣好好扶持我稱帝。”
泠九香聽罷,撲閃著疑惑的目光。?
“不可思議對嗎?”?朱尼爾笑問李辰夜。
?“你父皇雖然昏庸,臨死前總算做了一件正確的事,想來也是猜到維特森不是個好東西了。”
“誰知道呢。”?
“那麼維特森呢?你所知他的底牌有多少。”?
朱尼爾又作了一次深呼吸,“皇城中的千軍萬馬,大部分的王國貴族以及一位掌握皇城地權的王爺。”
“王爺?”?
“名叫瑞恩。”?朱尼爾說,“說來也奇怪,瑞恩是個殘廢,而且瑞恩的雙腿是被維特森打斷的。”
“什麼?”?泠九香驚呼。
“瑞恩幾年前得罪了一位大臣克萊門特,被克萊門特聯合群臣上奏彈劾入獄,入獄後,瑞恩因為不服管教被打斷雙腿,我們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慘死獄中,誰知道後來維特森不顧父皇的責罵趟了這趟渾水,親自把瑞恩從獄中撈出,從此以後瑞恩便死心塌地跟著維特森了。”?
“若真如此,維特森也不失為一個優異的領袖。”?泠九香不禁歎道。
朱尼爾闔眼搖頭,“他可沒有那麼好心,當時皇城中一直有人傳,克萊門特彈劾瑞恩乃是維特森指使,為的就是讓瑞恩入獄,而維特森親自把瑞恩救出,如此大恩大德,瑞恩絕不會忘懷。”?
李辰夜低頭略一思忖,哼笑幾聲,“有趣,若這事當真是維特森所為,他便是個值得一戰的對手了。”?
?“當年迫使瑞恩入獄之人是誰,我們心知肚明。瑞恩若是想查,自然也能查到這一點,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