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轉過頭看許諾言,許諾言扯了扯唇角,對著小丫頭道,“吃吧!”
小丫頭方才拿著筷子去夾排骨,許諾言對著對麵的男人道,“你也吃吧!”
墨競帆點了點頭,淡淡“恩”了一聲。
兩個人的相處模式一直這般平平淡淡,即使離了婚,彼此早該形同陌路,但是許諾言依舊無法去怪他恨他,甚至不想聽到外人說他一丁點的不好。
許諾言歎氣,都說婚姻和愛情之中,誰先愛上誰,誰就輸了,她承認,自己在這一場和墨競帆的愛情較量中,輸得徹底,血本無歸。
時至今日,兩個人離婚的消息都一直隱瞞著,有時候許母打電話來偶爾問及,她都會找各種各樣的理由去搪塞過去,許母最近憂心忡忡,總是打電話給許諾言。
最主要的,還是為了許毅。
許毅要出國了,已經定下的日子是五一左右,許母心底舍不得,畢竟從小看著許毅長大的,若是到了外地上學,總歸她的身子還算硬朗,坐幾個小時車去找許毅,照顧那麼一段時間,見見麵都是好的。
但是這次去的是國外,非同小可,她不敢添亂,且都是說好的,手續也基本辦好了,再去混說什麼,倒是她這個做長輩的不懂事了。
許諾言答應許母八月份許母年休的時候會帶著她去國外陪著許毅一段時間,順帶著帶著米米去過暑假,許母覺得麻煩女兒不好意思,但想想讓她一個人出國,許諾言怕是不放心。
人的年歲大了,思考問題的層麵也就變得寬變得廣了,許母不是不講情麵的人,幾十年活下來,該通的道理她都通,畢竟她和許父都不能陪著許毅一輩子,終究是要獨立起來。
因為出國事宜都是墨競帆在找人幫忙辦,這一點許諾言還是要謝謝墨競帆的,這個時候說雖然不太好,但現在不說,以後怕是機會很少,所以許諾言便說了。
口氣比較柔婉,卻也比較官腔,墨競帆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話,隻說,“不用謝,這是我該做的!”
許諾言抿了抿唇,她感激他依舊對她家人那般好。
想起什麼,又道,“對了,那個消息……打算什麼時候告訴老人們,我會配合你!”許諾言不說的太明白,怕米米聽了不好。
可是,她卻忽略了另外一點,米米這小丫頭本來就很敏感,思想方麵也偏向成熟激靈,聽見媽媽這麼說,立即嗅到其中有些不好的味道。
她仰著小腦袋看向許諾言,問她,“媽媽,你要和爸爸離婚了麼?”
許諾言一怔,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說什麼話……
小丫頭見狀,表情立馬淒苦起來,眼裏已經水汪汪的一片,“媽媽,你是不是要和爸爸離婚了?”
許諾言咬著牙,一顆心疼的無以複加,她想騙女兒說沒有,但是事實上卻是,他們的確離了婚,她們已經成了路人,彼此之間,除了一個女兒米米以外,什麼都沒有。
她愛他,他也曾說他愛她,可是這種愛終究是太過脆弱,稍微輕輕一碰就會碎裂成無數的小塊,拚湊不完整。
離婚,簡短的兩個字,在一個六歲小女孩的心底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她從此以後有了媽媽就不會再有爸爸,意味著她未來可能有新的媽媽或者新的爸爸……
“媽媽……你說啊,你說你是不是要和爸爸離婚……”米米倔強的,固執的拉著她的手,似乎不得到一個答案她就不會鬆口。
“米米……”許諾言喊了她一聲,希望她懂點事。
但是顯然,她想錯了,米米不鬆手,眼睛裏霧蒙蒙的一片,眼淚從眼眶裏砸落下來,一顆顆的,灼在許諾言的手指上,許諾言突然覺得無措。
離了婚,她覺得最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她的寶貝女兒米米,她想,若是沒有米米,可能她根本就無法在這段婚姻中堅持七年之久,她的女兒米米,幾乎成了她這一段婚姻中的唯一陪伴和唯一的收獲。
“米米……”她喊了一聲,聲音已是哽咽。
小丫頭依舊不放棄的問,“媽媽,你說,你不會跟爸爸離婚,米米不會沒有爸爸,也不會沒有媽媽,米米想和爸爸媽媽永遠在一起,米米不要爸爸媽媽分開……”
“米米……”許諾言摟著女兒,一顆心,疼的無以複加。
正在這時,一隻大手頹然越過她的手臂抱住米米,許諾言一怔,抬頭對上男人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