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黎俏了然地彎唇,“又闖了什麼禍?”
賀言茉定定地搖頭,“沒闖禍,天下太平呢。”
不怪黎俏有此一問,以前賀言茉偶爾調皮,若不小心闖了禍,第一時間就往幹媽家跑。
此時,黎俏直視著對麵的少女,沒了往日的天真爛漫,眼神也黯淡無光。
她靜靜地看了一會,便循循善誘地問道:“茉茉,要和我聊聊麼?”
“要!”賀言茉鄭重地點頭,豔麗的雙眸漸漸變得暗紅不已,“幹媽……”
話都沒說完,小姑娘就哽咽了。
黎俏起身,走到飲水機附近倒了兩杯水,放到賀言茉的麵前,順勢倚著桌沿,“和阿胤有關?”
賀言茉雙手捧著杯子,仰望著身側眉眼溫暖的女人,“幹媽,您能送我走嗎?”
“為什麼要走?”黎俏麵無異色,打量著賀言茉盛滿堅定的雙眸,“茉茉,我要聽實話。”
賀言茉別開臉,盯著對麵的牆壁,不答反問,“幹媽,我喜歡胤哥哥,您……知道嗎?”
黎俏說知道。
“不是妹妹對哥哥的喜歡……”賀言茉深吸了一口氣,“是您對幹爹的那種喜歡。”
黎俏笑了笑,“也知道。”
賀言茉頓時紅了眼,一字一頓,“可我,配不上胤哥哥,是不是。”
這該是個疑問句,但賀言茉卻用平鋪直敘的口吻陳述了出來。
黎俏沒有正麵回答,卻用一種近乎安慰的語氣試圖打消她的不安,“隻要你們互相喜歡,就不存在配不配的問題。”
“幹媽……”賀言茉呼吸有點顫抖,像在極力克製著情緒,“我知道我配不上他……”
話落,女孩淚如雨下。
黎俏大抵是沒料到賀言茉會突然淚腺失控,即便不是親生,但從小看著長大,也和自己的女兒沒什麼區別。
黎俏用食指擦了下她的臉頰,輕聲道:“茉茉,不要妄自菲薄。“
“沒有。”賀言茉喉嚨酸脹哽塞,聲音更是啞的不行,“我媽總說您最客觀公正,以我現階段的水平和實力,您真的認為我能站在胤哥哥身邊嗎?”
女孩鼻翼翕動的厲害,從領口拽出那枚玉佩,哭著說:“還有,這是商氏主母的信物對不對……幹媽,您說、您說我現在拿什麼去當胤哥哥的夫人啊……”
賀言茉的眼淚順著尖細的下顎一滴又一滴地砸在了玉佩上。
從小到大,她很少哭,但是商胤才歸來兩天,她幾乎哭盡了過去兩年的眼淚。
這種配不上商胤的認知,來自於宿舍玉佩丟失的那場意外。
不論是青雷後續的反應,亦或是胤哥哥為她更換宿舍的手段,就連她自以為英勇無畏的翻垃圾找玉佩的舉動,現在看起來都那麼幼稚衝動。
昨天中午,賀言茉回家和尹沫促膝長談了很久很久。
她問出了很多細節,也知道了很多秘密。
比如這枚玉佩的來曆,比如這些年胤哥哥在帕瑪經曆過的磨練。
而她……甚至是他們這群小輩,至今還生活在父母的庇佑和寵愛之下,不懂是非,不知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