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到處都有蟋蟀的淒切的叫聲。夜的香氣彌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裏麵。眼睛所接觸到的都是罩上這個柔軟的網的東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裏那樣地現實了,它們都有著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樣都隱藏了它的細致之點,都保守著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各處山穀裏全彌漫著悠悠的昏霧,霧悄然獨步上山,好像一個惡靈,尋找安息之處而不可得似的。粘濕而冷酷的寒霧緩緩飄來,顯然可見,浪潮起伏,互相追逐,好像險惡的海麵上的波濤。霧的密度封閉了車上的燈光,除了幾碼之內的霧自己底搐動而外,什麼也看不見;疲勞的馬們所呼出的濁氣混進霧裏,好像這一切都是由它們造成的。
可是,從上次發生的事情,還有後來邢逸堂根本就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洛妍就知道自己的理想還是偏豐滿了一點。
邢鬆訕訕道:“不瞞大哥你說,今晚我就是瘮得慌,我們家又不會發生什麼事,我搞不明白怎麼會這樣,索性到你這邊來打尖一下。”
邢逸堂不由地嘲笑道:“我看你最近是壞事幹得多了,怕被人找上門來,所以到我這裏來避難吧。”
邢鬆不服氣道:“大哥你這就是亂講了,我哪有幹什麼壞事,我現在連女朋友都沒去找了,一心幹事業,這樣還需要避什麼難?倒是你……”
說著,邢鬆湊近了過來,又往廚房裏洛妍的方向瞥了一眼,笑嘻嘻道:“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洛妍妹子了?”邢鬆一邊說,一邊做出五指合攏到掌心的動作。
邢逸堂冷笑了一下,道:“你看你,整天腦袋瓜裏就這點出息,你就算沒幹壞事,也是一肚子壞水,就不知道下一個被你禍害的人是誰。”
邢鬆有點委屈的語調道:“大哥怎麼老說我禍害誰誰誰來著,我現在可是光明正大一人,誰都不禍害,隻要別人不禍害我就行了。”
邢逸堂斜睨了一下邢鬆,平靜道:“喲,原來我這個兄弟開始轉型了。”
“那可不。”邢鬆眉頭充滿神采地一揚,道:“所以啊,老天沒道理還讓我擔心什麼的,應該擔心的是我的那些競爭對手,我現在在一步步地逼近他們的市場份額。”
邢逸堂點點頭,道:“這點你確實值得肯定,你現在負責的影視文化產業有好幾個項目增長率和效益不錯,其實你如果以前就像現在這麼收心,早就能取得現在成績了。”
難得得到大哥邢逸堂的誇獎和肯定,邢鬆更是歡欣鼓舞,心裏那莫名的憂懼感淡了很多,不過,就好像一棵樹被砍掉了地麵上的部分,地下的根依然是存在的,邢鬆最討厭的就是現在這種有顆煩躁的種子在生根的感覺。
“不過,你的業績在集團裏還不算突出的。”邢逸堂可不想讓邢鬆驕傲自滿,道:“現在白昊天他們負責的房地產業務最近開始高歌猛進了,邢曉萱那邊珠寶業務依舊強勁,我自己這邊也還行,你自己看看所處的位置吧,哈哈。”
邢鬆立馬就變得懊惱起來,還真是的,就算他做得再好,好像一直都很難在集團裏冒尖啊,這些人,包括他大哥在內,哪個不是商界一等一的人才,本來以為邢涵菡大姐退位後,集團的房地產業務會發展遲緩一點,那樣他就有上位的機會了,結果大哥的前秘書接受後,做得比前任總裁邢涵菡還好,真是令他無語,他的冒頭機會到底在哪裏?
邢鬆原先還是把主意主動打在婚姻牌上,不過看集團裏一切還是按部就班發展的樣子,而且家族裏對邢逸堂的掌控能力慢慢開始承認起來,邢鬆就擔心即使找到一個中意的女子,家族一樣會考慮業績方麵的因素,因此自從蘇楠走後,他還真是專心幹了一段事業。
現在邢鬆的目標不說一定要幹到集團板塊裏第一名的位置,至少要和邢逸堂相當,那樣以後再快點找到合適伴侶,再正式接過邢逸堂位子也就是集團大位的班,才容易讓大家信服。
邢逸堂想到好久沒有回家裏看看爺爺他們,前一段被各種事情牽扯了精力,現在不管怎麼說,看起來暫時舒曼婷是不可能又突然出現在他麵前了,倒是該回去看看老人,他便提議去爺爺邢楷瑞家,邢鬆自然無不可。
開車不過是二十分鍾的事,邢逸堂等邢鬆停好車,剛和他走到爺爺家門口,就看到有兩個熟悉的人等在門口了。
邢逸堂走近一看,可不就是浮生和流浪麼!
浮生和流浪顯然沒料到邢逸堂和邢鬆今晚這麼巧也來,正好這時候邢嘉懿開了門,也看到邢逸堂和邢鬆這對孫兒,開心地招呼他們都進來坐。
邢逸堂笑道:“浮廳長、流浪局長,你們可真是稀客啊,哪天也去我那裏坐坐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