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是‘連今暴揍神白’的罪名成立,那她一定可以全校聞名。
果然,‘神白被連今暴揍’的消息不脛而走,第一節課之前,幾乎整個澄水中學的老師學生都曉得了這件事,大家都認識神白,但無一例外,都問起了‘連今是誰’。
11班和連今所在的2班陷入了癲狂當中,11班的同學不遺餘力的為大家講述早讀課之前發生的那樁‘血案’,2班的人則拚命為大家科普‘連今是誰’,他們的名字被牢牢地綁定在了一起,一時難舍難分。
神白回了宿舍,他正在自己的私人空間裏進行全身清潔,皮膚被搓得發紅,麵色蒼白的像深雪,時不時痛苦的彎腰幹嘔。
被連今暴打的幾拳已經徹底紅腫青紫起來,他對著鏡子能看到左臉頰高腫,鎖骨位置有大片淤青,雙臂有不同程度的青紫印記,他一看到這些痕跡,他就覺得自己很髒,髒到想拿刀把自己剖開。
神白對著牆壁猛錘,錘打到拳頭破皮出血,一看到出血,他又立刻痛苦的用酒精消毒,嘩啦啦的水流掠過白淨的身體,氤氳的水汽伴隨陣陣消毒酒精氣味,不禁讓少年雙目猩紅。
神白躲進單人宿舍的功夫,連今已被帶去了治安亭做筆錄,筆錄做完又被教務處帶去了辦公室問話,最後經由校長室批發文件,對連今進行‘記大過’處理,並在午間休息時在廣播站當眾誦念‘致神白同學的道歉信’。
連今坐在校廣播站裏進行全校‘檢討’之前,先由教導主任在廣播裏呐喊連今的‘罪行’,並且通報了‘記大過’的處理方案,那時,神白正獨自一個人穿過操場前往食堂。
中午十二點五十,明晃晃的陽光跌進食堂內,把玻璃窗上的油漬照耀的蒙蒙發亮。
食堂已經沒有多少學生,保潔阿姨正拿著抹布四處清理鐵皮桌上的食物殘渣,神白看了那塊抹布一眼,趕忙移開視線,朝著自己的私人小包間走去。
當他一條腿跨進他的私人單間時,教導主任的通報批評剛剛說完,接著,連今特有的懶洋洋的聲音從揚聲器裏響了起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神白把邁進小包間的腿收了回去。長籲一口氣後,神白推開包廂門,趕緊把門關上。
可連今的聲音仿佛無孔不入,仍舊肆意的在這方窄小的空間裏穿梭,如影隨形。
“大家好,我是連今,就是今天打了神白的那個連今。”
簡短的開場白,讓封閉環境下的神白又有了犯惡心的感覺,甚至有奪門而出的衝動。
而在小包廂之外,澄水中學的學生們在聽到連今的開場白後,都激動了起來。
高一2班,高溫和沈龍恩也在隨大流討論著連今。
“次奧,沒想到周恐龍還挺有種的,居然敢打神白,我都跟她說神白混社會的了。”沈龍恩用胳膊肘戳了戳高溫,“高溫,你想啥呢,怎麼不說話了?”
高溫瞅了沈龍恩一眼,右手拉扯著襯衫,讓電風扇吹來的風灌進衣領裏。
“媽的,這天熱死了,話說連今真的不怕記過處分啊?她是家裏有人嗎?”
沈龍恩搖搖頭:“誰知道她家怎麼樣的,要不是我們座位靠近連今,誰曉得她是誰啊!在她打神白之前,我們班一大半的人都不認識她,這存在感究竟有多低。”
有人聽到他們兩的談話,立刻湊過來補充:“你們不知道嗎?教務處之前沒說要記過,隻是要請家長,結果連今說家裏人全都死絕了,沒有家長可請。之後班主任翻了連今的入學檔案,發現她父母欄填的‘死亡’,學校這才改成了記過處分。你們想想,家裏都沒人,哪來的背景啊!”
沈龍恩和高溫愣了愣,都沒再說話。
對於好學生而言,‘記過處分’不亞於‘坐牢服刑’,但對於心智不同於一般人的連今而言,這樣的處罰隻能用‘微不足道’來形容。
廣播站裏,連今神態輕鬆的站在話筒前,甚至還有幾分得意洋洋,她沒有寫稿子,‘致神白同學的道歉信’全憑現場發揮。
身邊坐著的監視她的教導主任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他正用嚴厲苛責的目光盯著連今,催促她趕緊開口發言。
連今繼續發表‘給神白同學的道歉信’。
“神白同學,我很抱歉,我用我的拳頭傷害了你。”